周文柏的吻密密落下,纪昙敏感的神经溺在温水,陡然生出失控的茫然。
纪昙纤软的手指不自觉抓握住周文柏脖颈处修整的领带,屈起的指骨抵在周文柏微微耸动的喉结,宛若学习捕猎的小兽咬住了敌人的要害。
领带不断收紧,周文柏喉结颤动的幅度都缩小起来。
纪昙目光清凌凌的,眨也不眨地看着周文柏如何怜惜地亲吻自己,静静的琉璃瞳孔却透得映不进去任何影子。
“团团的小舌头好烫。”周文柏最后吮了下纪昙的舌尖,才慢慢结束这场亲吻。
周文柏覆住纪昙扯紧自己领带的手,好似没有看见纪昙蕴不出情感的浅色眸子,故意皱了皱鼻子,“把周医生的嘴巴都烫伤了。”
纪昙的手被周文柏不动声色地牵住,揉开纪昙因用力泛白的指尖。
桎梏周文柏咽喉的领带骤然放松,肺腑得到赖以生存的大量空气。
剧烈的身体变化,都没有反馈到周文柏面不改色的脸。
任何动作,任何神情,都没有丝毫波动。
纪昙这时好像才回过神,眨眨眼,清透的泪珠圆滚滚地掉了下来。
“周医生,我生病了。”纪昙委屈地抱住周文柏,“发高烧才烫的。”
周文柏自然地摸了摸纪昙的小卷毛,偏头贴了贴纪昙沾着泪痕的软糯脸颊,“唔,小可怜。”
纪昙也觉得自己可怜死了,泪汪汪地举起被针扎得青紫的手让周文柏看。
周文柏捉住纪昙的手,两人如同密谋国家大事般,慎重又仔仔细细检阅着纪昙手背的针眼。
周文柏心疼地亲了亲纪昙惨遭蹂躏的手背,搂着纪昙又亲了亲他的脸蛋,“我的团团受苦了。”
纪昙被周文柏细致到头发丝的哄法哄好了,吸吸鼻子,结束哭闹的流程。
“看看周赦给我们团团做了什么好吃的。”周文柏打开周赦留下的保温桶,将最上面一盘凉拌苜蓿和一盘小白菜拿下来。
最底下的皮蛋瘦肉粥还腾着热气。
“这是什么?”纪昙没见过苜蓿,“是草吗?”
周文柏拿着勺子搅着过于滚烫的粥,舀出一勺吹凉喂到纪昙嘴边,闻言瞥了眼,“苜蓿,是羊最喜欢吃…”
周文柏想到什么,掠过纪昙的卷卷的头发,戛然而止。
纪昙吃掉喂到嘴边的粥,疑惑地歪歪头,“羊最喜欢吃?”
纪昙咬着勺子,说话声音顺着勺柄震动到周文柏手指。
周文柏突然轻笑了下,“周赦可真够坏心眼的。”
虽然不清楚周文柏为什么有感而发,纪昙还是赞同地点点头,告状道:“他说他要打死我。”
“不会的。”周文柏夹了一筷子苜蓿喂给纪昙,凑过去抵了抵纪昙的眉心,望着纪昙清盈的琥珀眸小声促狭,“祖传的仆人还是很好用的。”
纪昙吃着鲜嫩爽滑的苜蓿,没太解周文柏的意思。
周文柏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周文柏退回原位,“进。”
纪昙以为是周赦去而复返,连忙接过周文柏手里的筷子,往嘴里扒拉着苜蓿。
“表少爷,小少爷让我过来给你送午饭。”纪家的佣人提着两个大饭盒,礼貌颔首。
纪昙真不挑食,除了外卖,他什么都吃。
一份粥,两份小菜比起佣人手里满满两大盒确实显得有些简陋,但他都吃上了,没必要再打开新的。
“你让纪恩谊自己吃吧,”纪昙指了指小桌上的饭菜,“我有饭吃了。”
佣人只是完成主人家交代的任务,被拒绝后就离开了。
“团团也不是不挑食。”周文柏捏了捏纪昙喝粥鼓起的软腮,“周赦熬的粥比我做的好吃?”
纪昙不回答周文柏这种死亡式提问,讨好地舀起一勺粥去喂周文柏。
“周医生辛苦了,周医生饿了吗?周医生也喝点吧。”
纪昙一连套下来搞得周文柏好笑又无奈。
周文柏吃掉纪昙喂给他的粥,煞有其事地品尝了下,挑眉道:“好像是比我做的好吃。”
纪昙笑弯了眼睛。
“乖。”周文柏把纪昙抱到腿上,拿过纪昙手里的筷子,“我喂团团吃饭。”
吃饭周文柏都怕累到纪昙。
吃完饭周文柏给周赦去了电话,没接。
周文柏语音、视频、电话连番轰炸,最终一个视频电话被周赦接起。
“干什么?”周赦微露不耐的五官出现在镜头,“我的客户告诉我,她的前夫就是这么信息轰炸她的。”
周文柏没回应周赦的冷幽默,直接问道:“你自己过来拿,还是让我给你送过去?”
是留在休息室的保温饭桶。
“扔了。”周赦没想到周文柏拿这点小事打扰自己,打算挂掉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