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这一觉似乎并没有让池镜的脑子清醒多少,不过他现在比刚才冷静了很多,至少他觉得自己已经搞清楚余闻嘉的行事逻辑了,也确定如果余闻嘉再露出那种让他揪心的表情,自己肯定还是会软下心来点头说“好”。
反正不管怎样,答案都给他自己定死了。
池镜反问余闻嘉:“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我要是没想清楚,就不会跟你说这些。”
池镜点了点头:“如果你想清楚了,那我的话就作数。”
余闻嘉沉默良久,最后点头“嗯”了一声。
洗澡的时候池镜又胃疼了起来,疼得他扶墙直喘气,他草草冲了一下,回房吃了缓解胃痛的药。疼痛让人清醒,这一晚他又恍惚又清醒,临睡前思绪还是混乱的,闭上眼头疼欲裂,他强迫自己清空大脑。
酒精挥了它的作用,池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余闻嘉一晚上没睡。
他没听池镜的把被子翻过来,床褥上有池镜的味道,他侧身抱着被子,像拥抱了池镜一夜。
如果被子有生命,大概也能听到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窗外渐渐亮起晨光,早上六点,余闻嘉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卡着他妈差不多起床的点,打了通电话过去。
余母这边刚洗漱完,看到手机上余闻嘉的来电显示心头一紧,大早上的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她接电话的时候心突突直跳:“喂,闻嘉?”
“妈。”
听到余闻嘉的声音余母才松了口气:“人都给你吓醒了。”
“吵着您睡觉了?”
“没,我起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怎么了?一大早给我打电话。”余母拿着手机走去了厨房。
余闻嘉站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日出,对他妈说:“妈,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需要一大早打电话说的事,估计挺重要,余母坐下来,不干其他事了,认真听他说。
“好事儿坏事儿?”余母胳膊搭在餐桌上,“这么严肃,把你妈都搞紧张了。”
“是我的一个请求。”
余母摸不着头脑,温声道:“嗯,说说看。”
“我想跟池镜结婚。”
余母一愣,脑子都宕机了,好半天没说话。
“妈。”余闻嘉叫她。
余母站了起来,眼睛眨了好几下,张着嘴说不出话,半分钟后才重复了一下余闻嘉的话:“跟池镜结婚……?”
“嗯。”这一晚余闻嘉把之后的每件事都计划好了,先是通知父母,然后是筹备结婚资金,“请求通过的话,我可能还得向您借点钱。”
余闻嘉说的都是中文,但连在一起余母好像听不懂。她消化了一会儿,重新坐回椅子上,问余闻嘉:“不是跟你妈开玩笑?”
“不是。”
“也不是睡糊涂了?”
“嗯,不是。”余闻嘉压根没睡,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我跟您说认真的,我想跟池镜结婚。”
余母刚听他说这话的时候很难以置信,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你说你‘想’跟他结婚,意思是这还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已经征求过他的同意了。”余闻嘉说。
余母眼睛一眨,脑子快转不动了:“你的意思是,这是你们俩共同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