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的胸口顿时像被压上了一块又大又重的石头,闷的他透不过气来。辛月自从跟杨朔在一起之后,不知道为他哭了多少次,甚至还为了他被迫从首都搬去了津市…他越想压在心口上的石块越重,憋的胸口起伏不断。
他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对辛月说,“辛月,你的电话响了。”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手里的电话还在不停的震动。
辛月好像没太听清,“谁的电话啊?”
林飞瞥了眼来电显示并没有出声。
“啊?我听不清啊,急的话你就帮我接了吧。”
“好。”林飞答应的很快,手指的速度更快。
“辛月我好想你。”
电话刚一接通,杨朔的声音便从听筒里散了出来。林飞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继续听他说。
“辛月,你在干嘛,在听吗?”
杨朔半天没听到辛月回话,紧跟着又问了句。
“他在洗澡。”
粗粝的男声顺着无线电波滑到了杨朔的耳朵里。耳廓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呼吸一窒,心脏猛的停了半拍。
“你是谁?”杨朔沉声问道。
“林飞。”
我们分手吧
林飞二字瞬间在杨朔的耳边炸开,就像是谁突然往他心窝上摔了一串长炮,噼里啪啦火光四溅震耳欲聋,嘣的他心口都在发颤。
“你为什么在辛月那里?”
分不清是从喉咙挤里出来的还是胸腔里憋出来的,声音闷的发慌。
“他在我家”
话还没有说完,新进入的电话声嘟嘟的响了起来,林飞将手机从耳边移到眼前定睛一看,是辛月妈妈的电话。
恰好辛月刚刚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从淋浴间出来。脖颈上还挂着毛巾,边擦头发边问他。
“谁啊?”
林飞手指轻触屏幕将电话转接了进来,然后迈步到辛月跟前,放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跟他说,“阿姨的。”
辛月一听是妈妈的电话,粘着水汽的眸子瞬间亮了,白净的两颊也透着一层薄粉。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辛月的表情从难掩的欣喜逐渐变的严肃紧张再到无法掩饰的慌乱。
辛月一直在听那头讲,只是说了几个好字,甚至来不及说更多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紧接着飞奔回卧室。
林飞追上去问他怎么回事,只见他把电话扔到一边,将昨天刚安置在窗边的行李箱挪了过来,十分着急的去拉箱子的拉链。可手却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拉链也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半天都没从一边拉到底。
林飞见状赶忙把箱子拽过来一把拉开拉链将箱子打开,“到底怎么了?辛月!”
辛月这才缓缓的抬头看向林飞,眼窝通红,声音颤抖着。
“我妈妈出事了。”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机场。林飞开着车,严阿姨在辛月的身边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焦急的望着车窗外已经18秒了仍旧未变的红灯。
到了第25秒,红灯终于变绿,车猛的一下提速穿过了斑马线。又转了几个弯,终于进到机场的停车场里。包里的电话在来的路上一直在震动,但辛月注意力好像完全集中到了车前面红灯频闪的路况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脑子里全是刚刚爸爸在电话说里的那些话。
“我和你妈妈最近一直呆在国外没有回去,实际上是在给她看病。你妈妈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出了肝病,不过好在查出来的比较及时。医生给她安排了明天上午的手术,准备把病灶切掉。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担心。但我仔细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要和你说一下。没事的小月,医生说是早期,积极治疗就没事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妈妈这次去国外出差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每次给她打电话总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一会儿就挂了,甚至不愿意跟他视频不允许他飞过去看她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妈妈的异常,为什么感觉出不对劲后没有再多给她打几个电话多说几句话多关心她一下,为什么她说不让飞过去就真的没有动要那么听话?为什么,为什么陪在她身边的时间那么少,为什么要等到她生病之后才明白
他突然想起儿时的那个雨夜,自己狼狈的跑回家战战兢兢的躲在被子里的情景。暴雨如注拍打在窗子上,乒乓作响,好像那个人在疯狂的砸门一样。他吓得缩成一小团抽噎着不敢哭出声,手里却死死的攥着那只跟比他手还要大的手机。屏幕上亮着妈妈的电话号码,即使没有拨出去,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而此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怕电话拨出去再也无人接听,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林飞和严阿姨把他送到机场,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才缓缓离开。林飞起初要陪他一起去,但辛月担心严阿姨的身体,好说歹说还是让他留下了。
他登上飞机落座,掏出手机准备关机时,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杨朔没有等到那头的回复,电话就被啪的一声挂断了。
对话仍旧停留在,“他在我家”那里。
辛月明明说他在亲戚家里过年,为什么会在林飞家?为什么林飞会接他的电话,他究竟在干什么?杨朔的脑子里被一个个问号塞的满满当当,绞成一团。越想理清缠的越紧,箍着他的头,痛的都要裂开了。
不会的,辛月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去找林飞,不会的。他默默的在心里想,然后手仍旧不受控制的一遍一遍的拨打辛月的电话,试图去证明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