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江好,抗议地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要。”
实在难得再见到她撒娇,他也难免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刻。
这个沙发并?不宽敞,但睡江好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醒不至于难受。伸手取过放在一旁的小?毛毯,仔细替她盖好。
又将趴在她腿上睡觉的花生捞过来,花生半梦半醒地蹭了蹭他的手,又迷迷糊糊地在他腿上睡着?了。
靳斯言低头看?着?江好的睡颜,有多久了,没有见过她这样不设防的模样。
他静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做了噩梦,眼睫不安地微微颤着?。
她的神经太紧绷了。
花生于江好而?言,寄托了太多情绪。
这大半年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硬咬着?牙自己?解决。
如果不是因为花生发病时的抽噎喘息,让她重现外婆弥留时的痛苦回?忆,她大概不会向他求助。
那些从指尖溜走的光阴,如山海不可?平。
她早已不是十几年前,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他“哥哥”的小?女孩了。
她不希望自己?是一朵依附他人而?生的菟丝花,想要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独立于天地。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无需任何人的允许,天赋此权。
她是自由的,可?以飞向任何一片,她想去的天空。
所以他不用教?导她,更不能把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强加给她。他陪着?她,让她自己?感受。
她的唇撞在他锁骨处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倾洒进室内。
靳斯言微微皱眉,睁开眼睛。他几乎一夜没睡,只阖眼休息了一会儿。
怀里一团暖烘烘的?。
他垂眸,看着窝在他怀里,蜷成一团的?江好。她的?小半张脸都掩在毛毯底下,睡得红扑扑的?,看起来稍微有了些血色。
花生已?经?醒了,去吃完猫粮,又回来挨着靳斯言蹭他的?手。他轻轻摸了摸它的?下巴,它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呼噜声。
倏地,花生打了两个?喷嚏。
江好猛然惊醒,意识还未清明,迷蒙着一双眼睛,就去找花生的?位置。
人醒了,脑子还没有。
她的?手随便一撑,想支起自己的?身子。不知撑到了什么位置,只听身后靳斯言闷哼一声。
江好转头看着靳斯言的?面?容。
思绪慢慢归位,回想了下刚才?手下的?触感和形状。晨间反应下,尺寸相?当的?……
江好白皙的?脸瞬间爆红,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像是被烧红烙铁烫了一下,猛然收回了手。
毛毯因她的?动?作幅度,从她身上落下来。
她的?目光闪躲着,将毛毯胡乱往他身上一盖,试图遮挡些什么。
靳斯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面?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性。
仿佛在暗处蛰伏着的?凶兽,注视着猎物进入领地之?后发现无法?逃离,只能慌乱地挣扎。
她匆忙站起身,却被攥着手腕,再次跌回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失去了正常节奏,鼻息之?间只余下他身上木质香悠长的?尾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