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兰早就不是一开始的那个态度了。
她单手捧茶,和善又带了几分讨好地说道:“阮四姑娘来滁州,怎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呢?来了这么久,都没能好好的尽地主之谊,款待款待你呢。”
“我还要在滁州待好些天呢,罗夫人有的是时间啊。”阮南音笑眯眯道。
“待到什么时候?”罗宜兰问。
“年十五吧……听说罗夫人也要去上京?什么时候呀,到时候我们同行呀。”阮南音答。
“我们?我们原本也是定十五离开,毕竟我家老爷是要去上京就职……这种就职一般都定死了时间的,谁知道突然出了点岔子,这不,又改到了初八。”
“初八?那可没几天了。”
“是啊,麻烦得要死,好些东西都来不及安排妥当。”
“什么事呀?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都是些家事,家事。”罗宜兰摆手。
阮南音却追着说:“是嘛……夫人办这个梅宴只是单纯地想滁州城里的这些姑娘们有个玩闹的场合吗?我看……那金帐里可来的大多是没婚配过的郎君呀。”
逗趣的神色把罗宜兰哄得笑起来。
“阮四姑娘真是通透人。”罗宜兰喝了口茶,说:“我原本是想给我家那二郎相看一个合适的姑娘,然后赶在我家老爷离开滁州前,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然后?
阮南音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罗宜兰继续说道:“这不是正好有个园子,便张罗了一圈,让有这个想法的夫人们都过来,若是能促成几对良缘佳偶,那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那罗夫人也帮我相看一个吧。”阮南音玩笑道。
“阮四姑娘金枝玉叶,哪儿是滁州城里的这些郎君能攀得上的?”罗宜兰赶忙说:“阮四姑娘便是配皇子都绰绰有余的。”
外间,贵妇们过来提醒罗宜兰,时候差不多了。
罗宜兰还想跟阮南音聊天,却碍于时间,不得不起身,“阮四姑娘真是个妙人儿,今日若不是还有正事,我真是想跟阮四姑娘再坐一会儿。”
“那明日我上罗夫人家做客呀。”阮南音很自然地说。
“那感情好,左右我们初八才走,还能招待阮四姑娘你几日。”罗宜兰走到门口,一边拉开门一边问:“楼下的那些姑娘郎君们表现如何?”
一个贵妇人说:“并没有哪个冒失的。”
又有人说:“不过,我看金帐那边倒是有好些喝高的。”
“男儿嘛,喝多了也无妨。”罗宜兰摆手,侧身等阮南音走到身侧,才亲昵地揽住她,说:“阮四姑娘同我一起下去吧?待会儿开宴,我那儿可是看得正好的地方。”
底下园子内的仆从们将金帐和粉帐的帘子一一打开,又将一个个长条的红木桌子搬到了帐子前,金帐这边摆的是笔墨纸砚,粉帐这边则是各种乐器。
“今日到场的都是滁州城内的好郎君,好姑娘。”罗宜兰站在当中,扬声道:“我办这个梅宴,为的是让你们有一个相护了解的地方,若能因此结缘,便是你们自个儿的福气。既如此,那先从郎君们起,一炷香时间,以梅为题,或作诗或作画,亦可作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