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好把刀包好,塞到后腰,泡了些咖啡。十一点四十,我的门再次被敲响。
我这就两天没住,我家就这么受欢迎?我和小花不一样,不是太喜欢跟不认识人打交道,一般和邻居们相遇,最多的就是低头擦肩而过。
看猫眼里,这人穿着保安制服,形容严肃,但没有拿武器。我把门链挂上,拉开一条缝站远。
“您是5062的户主吗?”
“对,有事吗?”
保安嘴里带苦:“我们小区昨晚有一个保安不见了,姓刘,小眼睛,秃头,监控显示最后他是进了这栋楼,但没人看见他出来,我们找遍了楼道也没有,现在上面允许了,正在一户户询问。”
“楼道里的监控呢?”
“别提了,小区里其他楼都没事,就这栋,除了一楼的监控,其他的全部坏了,还得明天才能修。”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他进来了。他找地还挺专业,拿了个紫外线手电在各处照了照。到了卫生间,他鼻子动了两下,花了比其他地方多两倍的时间,我假装看手机,发现他视线在我后腰停了几次,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看的出来他是个便衣,一个大活人在一栋楼里失踪,报案早该报了,现在还是摸查阶段。
此时此刻,我倒还希望让这保安凭空消失的是个真的杀人犯,起码是跟人斗,看得见,摸得着。
他走时,时钟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在电梯前跺了跺脚,搓手哈气。
关门后,我把其他房间的灯和门都关上,唯独留下客厅灯火通明,把手机充满电,将各个房门开合处的警报器打开,又把鞋柜堵到门口,坐在沙发上,等待。
我知道,那个东西也在等待着,等待夜晚更深,等待对方放松警惕。它在这楼里摆了鸿门宴,我也给他准备了鹤顶红。
凌晨一点,外面只剩下了偶尔路过的汽车轮胎声,小区里还亮着的灯屈指可数。我把衣服拢了拢,开了电视,现在其他台都是雪花了,只有央视还活着,六公主还放着老爱情电影。我把电视声音开大了些,定了三点的闹钟,决定眯一会儿。
醒来时,我看了看表,才两点半。我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汗毛直竖,直接鞋都没脱蹦到了沙发上!
客厅的灯灭了。
唯一的光源,是面前的电视,但屏幕上不再是老爱情电影,是一部老恐怖港片《回转寿尸》。这块大屏幕花了好几万,现在本应高清的画面上爬满了雪花,像无数只在电视里爬的虫子。
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瞬间流过四肢百骸。我把手放在杀猪刀上,不敢将目光移开一丝一毫。
“小花。。。?”我往四周看了看,但我的后背没有感觉。小花离开了吗?他去了哪里?
起先,没有任何东西回应我。我看着鬼片剧情缓缓前进,在主角从酱油桶里捞出一颗头颅后,我的精神也绷到了极点,呼吸几乎无法自我供给。
整个黑漆漆的屋里,我和小花卧房的门开了一下,警报器只响了一次。紧接着,只有电视冷光的的屋子里,一颗后脑勺从墙后伸出了半个。
卧室里还放着小花的骨灰,也许他是被这个吸引了。不知道把骨灰喂给他能不能恢复一些?
“我一定得想个办法把你正面弄回来。”我长舒一口气,哆嗦着坐下来,“我还以为那东西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
照墨镜的介绍,古曼童最擅长的不是打斗,而是操控和改运。他们喜欢蹲在人的肩上,或者扒在人的背后,控制心神,属于邪术。所以我不敢轻易放人进屋,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但小花并没有回到我身边,而是开始向门口移动过去。他移动的姿势颇为奇怪,既要保证面向我,又要朝门口去,身体倾斜,像第一次获得四肢的人,拖着半掉的脚移动,最后到门缝处不动了。
“小花,这次你怎么在我看到你的时候也动了?”我小声靠近他,就在我和他只相差一米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在门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如果不靠近根本听不到。
我靠近猫眼,看到一个有些胖的人,看着有点眼熟,正拿着钥匙串怼我的锁眼。
我回头看小花,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开始了吗。。。”我低声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了一句,又看向猫眼。这个鬼难道以为别人的钥匙可以开我的锁吗?现在当鬼的门槛这么低的吗?还是说这个东西生前只是个死胎,所以智商太低?
开了五分钟过后,这个人放弃了,他静立在我门口,像一个准备念经的虔诚信徒,我也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我准备移动,他忽然抬头看向了我。
是我楼上的那个酒鬼富二代!
他看着我,那眼睛只剩下了白,慢慢咧开一个笑容。我从未见过活生生的人,或者说人类会有这种表情。他两个眼角不可想象地往太阳穴的方向吊起来,眉毛几乎扣到一起,鼻翼张开,上唇翻起,露出牙床。
我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恶毒。
“你。。。好。。。”他敲了敲门,声音也不正常的尖利,“我能和你玩游戏吗?”
我深吸一口气:“什么游戏?”
“抓鬼。如果我抓到你,你就要被切成五块,然后你的亲人就会去找你,再被分成五块。”这个人应该长时间没有进水,嘴角已经快裂开了。
“那如果我没有被你抓到呢?”
“不可能。”他嘻嘻笑出声。
“那为什么不是我抓你?你才是鬼。”我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