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灯光打下,发丝显出柔色,深陷的沙发更是让迟昼放缓心神。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晚夜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心跳莫名加快,“砰砰砰”作响。
迟昼压下心中苦闷,和时晚夜细细念叨。
“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
“天冷了要加衣服。”
“天热也不能贪凉。”
……
一条接一条,迟昼恨不得把时晚夜的一辈子都交代好了,生怕漏了什么,让时晚夜受委屈。
进门到现在,迟昼不过说了十几条,时晚夜先绷不住了,整个人扑到迟昼怀里,把头埋进迟昼胸膛,哭哼哼问迟昼,“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再多说时晚夜怕自已真哭出来,咬紧下嘴唇只泄出来几声鼻音。
迟昼感受到胸口的重量,耷拉下眼皮,一只说放在时晚夜后背上,一下一下给他顺气,“怎么会呢?以后哥会有点忙,可能……可能会顾不上小夜。”
商圈里混了两年,迟昼闯出了名堂,身上也难免染些不好的脾气,偏偏这时候耐心得很。
二十七岁,最是该照顾不好人的年纪,迟昼把时晚夜照顾的很好。
迟昼心里过不去坎的半年多,最多就是放了两句狠话,该吃的饭,该加的衣服,迟昼在时晚夜看不见的地方全安排好了。
记忆在脑海里浮现,迟昼鼻头一酸,紧紧怀里的人,不再说什么。
雨水斜打窗花,“滴滴答答”作响。
凌晨三点,迟昼在拥抱中醒来。
外面天还很黑,迟昼随便换了身衣服,打开抽屉的动作轻而又轻。
他从里面拿出离婚协议书,去了书房。
桌上有一个本子,密密麻麻很多字,都是迟昼要交代时晚夜的事。
昨晚时晚夜情绪浮动太大了,迟昼不敢再继续下去,也知道时晚夜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东西,就打算把剩下的东西全写到本子上,留给时晚夜。
同样留给时晚夜的还有这套房子以及迟氏百分之三的股份。
他已经安排好了,定期会有钱款打入时晚夜的账户,有这笔钱,时晚夜下辈子衣食无忧不是问题。
时晚夜只是反应迟钝,脑子笨些,他会买东西,也识字,离了迟昼,时晚夜能活下去。
落在本上的字迹工整有力,迟昼足足写了两个小时,实在想不出什么才停下笔。
拿笔的指腹早就陷了下去,迟昼用拇指揉搓食指,不经意间竟弄出了血。
他这才回神,随意抹开血渍,把笔记本和离婚协议书一同放在客厅桌子上,随后驱车离开。
天亮了些,宝蓝色的比亚迪消失在无尽街道,汽车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不到六点,时晚夜被噩梦惊醒,眼泪湿了一片。
车祸
今天是几年来,时晚夜醒的最早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