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买的角色好可怜的。
秦徵好可怜的……不对,秦徵,秦徵摔下去了——
“秦徵!”黎听遥的情绪波动突然剧烈了起来,身体也仿佛在挣脱某种束缚,不断挣动着,额角和脖颈都沁出一层汗,而后猛地睁开眼,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苏宁,“秦徵呢?他怎么样了?”
苏宁镇定道:“他挺好的,在你隔壁病床。”
“隔壁?”黎听遥抬头看到自己的床位“13”,扭头又看到隔壁的“14”,面色一白,“是空床……”
什么情况下,病床会空?
最坏的设想出现在他脑海,苏宁见他表情不对,赶紧纠正发言:“昨晚他真在这儿,你额头上的冰敷贴还是他贴的。但是在你醒过来之前,他刚好转去骨科医院准备做手术。这边病人多,做手术排不上号……”
秦徵的运气也是得天独厚,老式居民楼的楼层低,刚巧三楼的窗台又建得低,他掉下去那个位置实打实的高度只有两层楼,楼下还有一棵黄桷树给他缓冲,一楼的绿化区刚翻新过也是松松软软的,形成一块纯天然缓冲垫。
跳这一下和玩蹦床的危险系数差不了多少。
按苏宁的恶意揣测,这人连昏迷都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能卡着黎听遥晕倒的点精准苏醒,二话不说从急诊病床上翻下来,一跳一跳地窜出来和苏宁抢人。
没错,一跳一跳的。
这祖宗玩跳楼玩瘸了自己一条好腿。
所以才要连夜联系骨科医院给他动手术。
黎听遥二话不说也要掀被子走人:“我现在就过去——”
“你别——”苏宁头都大了,“你这烫得跟烤红薯似的,可别他好了你又倒了。”
黎听遥抠着被子心中惴惴:“我不放心他。”
“你帮不了什么,他看到你这样也不会好受,”苏宁在他床沿坐下,迟疑了一会儿,问,“你不是在躲他吗?现在不躲了?”
黎听遥呼吸一滞,徐徐叹了口气,低头把脸埋进手臂里。
安静了几秒,沉闷的声音飘出来:“没想躲的。是我自己有几个问题没想明白,我想找出答案再见他。”
而且……他昨晚真的好邋遢。
不想被秦徵看到他乱糟糟的模样。
苏宁又问:“你现在想见他,是找出答案了?”
黎听遥丧丧地没吭声,背脊塌陷下去。
没找到答案,但是想见秦徵。
可是苏宁仿佛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实心眼,一直到黎听遥病愈出院都不肯透露秦徵在骨科医院的病房信息。
黎听遥自己也去骨科医院打探过,那边的护士拿起座机就给病房拨电话,通完话只扔回来一句“病人拒绝一切来访”。
他又试图混别人的电梯卡去vip病房的楼层,不出意料被人赶下电梯。
最后只能回去继续纠缠苏助。
黎听遥不知道,要不是秦徵拉着苏宁留下来帮他稳住黎听遥,苏助早就是华东区名正言顺的苏总了。
升职未遂的苏总仰天长叹:“答应我,你们今晚就阖家团圆。”
不然他会恨死秦徵这个欲擒故纵的小总裁。
谁会愿意在《追妻99天,总裁的猎心游戏》里做男配呢。
恶俗。
月黑风高夜,黎听遥悄悄回到云顶。
他离开时孑然一身,现在连个电梯都上不去,幸好在半路遇到客服小何,小何帮他刷了电梯卡。
电梯能上去,秦徵家的门他还进得去吗?
他忐忑地在摄像头前面摘下口罩,静静等待开门或是警铃。
“滴”声过后,防盗门应声而开,他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心口又钻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许久不见的“家”,静谧而幽深,气息都变得陌生起来,两边露台都有月光漫进来,但是通往主卧的方向依然是黑洞洞的,像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苏宁说秦徵只在医院里呆了三天就闹着要出院,所以,秦徵现在,应该就在主卧里。
主卧里透出一线不明显的光,黎听遥光着脚走到门边,奇怪地发现房门是开着的。
他一步一步压着地板走进去,到了衣帽间的拐角处又停下,微微睁大眼睛,对准床的位置观察许久,确认床上有一团隆起,不觉有些激动起来,迈出去的步子却更为小心,连呼吸都是偷偷的。
遮光帘让卧室陷入完全的浓黑之中,黎听遥只能竭力睁着眼,在或深或浅的黑色中辨认秦徵的形状是否完好,神情专注如同一只正在确认人类是死是活的家养小猫。
左脚那里,有一块黑色比别的地方都高,是打的石膏吗?
黎听遥凑近细看,冷不防被一股野兽般的力道拉走,在发出惊叫的同时,整个人下沉,直到触碰到那个人厚实而滚烫的胸膛。
他还是把秦徵吵醒了——
除了自己以外,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熟悉的躯体,就是这一具了。
智让他赶快爬起来,身体的记忆却逼着他沉沦。
他批判着自我的可耻,细白的腰突然被扣住。
脑袋懵了一下,他两只手都被控制在身后,手腕被什么东西绑在一起,系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