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顺着云疏月手上的劲出了客栈,目光看向桑麻,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桑麻在一旁小声说着:“小姐想要沐浴,但那店小二说没有水可以沐浴,还说一壶热水要收一两黄金才肯去烧,小姐气不过。”
“这事儿啊!”雁书一听便了然了,他提前接到过情报,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
“云姑娘,是这样的。北地与旁的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拥有水源的人那可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每日的水要分配给谁,分配多少都是有水源的人说了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在北地的水确实比黄金还贵。”
听过雁书说的这些话后,云疏月心底对自己方才发的那通脾气生出些扭捏的歉意。
是她想当然了,以为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水,却忘了这里是沙地,纵然有水那也定是十分有限。
“那,那这里的人都不洗澡吗?”
雁书听到这话有些忍俊不禁:“这里的人能活着就不错了,生存都成问题谁还在意这个?云姑娘,等这两日休整好了我们就出发去邶州城,那里水源多一些,应当可以好好洗个澡。这两日且再忍忍吧。”
台阶都递到面前了,云疏月若是再拿乔就有些不识趣了。
她挽着桑麻,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委屈巴巴。
“雁书,肚子饿了,有没有好吃的?”
“我刚瞧了,云间居的牛肉干着实不错,走,我请客!”不知何时跟来的沈酌说道。
云疏月豪气万丈地说道:“好!你请客,我付钱,方才房钱是你付的,这个就别跟我抢了。”
“好……”沈酌弯了嘴角应了她。
四人回到云间居,云疏月本还担心看见店小二会有些尴尬,没想到人家一如既往的招待,仿佛方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云疏月在心里默默赞许,云间居能做到邶县最大的客栈确实是有道理的,就连店小二的行事都十分有格局。
花钱再心疼也不能渴死,云疏月花了十两黄金买了十壶热水,除去六壶灌进水囊存着用来喝,也狠狠心一人一壶热水简单擦了身子。
像云疏月这般肯花钱买水的,是整个邶县都难找出第二人的大方。
店小二来给云疏月房里送热水和吃食时,嘴上连连说着:“能跟在姑娘身边做事真是好福气,像姑娘这般体恤仆人的实在难见。”
“桑麻可不是我的仆人,桑麻是我的妹妹。”
云疏月说得诚挚,桑麻也感怀于心,心道此生定不辜负小姐。
店小二闻言点头称是,“姑娘胸怀非凡,定能有一番成就。”
店小二致意后也退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云疏月但笑不语,她并不奢望成就什么大事,能活着便是极好的。
休息了一下午,云疏月也有了些许精神,生出了些逛一逛邶县的心思。
四人一同出了门。
整个邶县背靠着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坡,再加上修建了城墙,几乎隔绝了外面的狂风吹袭。
屋舍大多都是木头与黄泥修建而成,极少数像云间居这样的才用了砖作为墙体,墙上屋檐上或是门上常有彩色的布条作为装饰,看起来十分有特色。
邶县中间有十字交叉的主街道,是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