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有的人不知道。”
桑麻瞧着自家小姐还盯着那早就隐入黑暗中的秦公子背影,轻笑道:“小姐怕是睡糊涂了,那嫁妆单子可是秦公子亲自给您送来的。”
云疏月点点头,随着桑麻进了屋,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秦公子在白日与晚上仿若两个人。
不过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明日她就打算辞行了。
听桑麻说杨叔出门走镖了,目的地是南方的沧州城,反正云疏月也无处可去,她也想去南方看看。
本来云疏月是想去寻舅舅的,只是桑麻说舅舅接的镖无人知道行踪,只好作罢。
云疏月躺在床上,思绪转来转去,转到在当铺撞到的那个男子,只是记得他有些吓人,长什么样倒是全忘了。
忽然她又想到那日她典当回来许多银票,她还放在云府的房间里呢!
云疏月惊坐起来,连鞋都未穿就往外跑。
桑麻连忙跟上,“小姐,你做什么呢?”
“我银票!我的银票还在云府呢!”
闻言,桑麻将云疏月一把抓住,“小姐,小姐别跑了,那银票我给带出来了!”
“当真?”云疏月果然止了步。
“嗯!”桑麻点头,“沈公子回府替小姐要回嫁妆那日,我也跟去了,趁他们交涉,我就回房间将银票全都带了出来,都放着呢。”
云疏月跟着桑麻回到屋内,果然看到那一大叠的银票整齐收着,这才松了口气,拉着桑麻一起睡了。
第二日,刚用过早膳,“秦公子”便上门来了。
他与云疏月一同坐在蓝楹阁外的水榭里。
“云姑娘,这是在下重新拟的一份退亲书,你签好字后,我再着人去寻沈兄,叫他补上名字和宝印即可。”
“行,那就有劳秦公子了。”
“秦公子”微微颔首,端着笔墨走至云疏月身侧,他这次得在近处候着,以防蘸了墨的笔再次不慎掉落。
云疏月待得“秦公子”走进,悄悄深嗅,没有脂粉香,只有各种花混在一起的花香,可再仔细探究,这花香之下好像掩盖着什么其他味道。
“云姑娘请。”
云疏月提笔,在退亲书上签好自己的名字画了押。
这次签字一切顺利,只是当“秦公子”看见那手字时,忍不住眉心一跳。
这……交到公中,人家能信这是云家大小姐写出来的字吗?
“对了秦公子,我让桑麻去了虎威镖局,今日便会有人来将嫁妆搬去,届时我与桑麻也就要离开了,这些时日叨扰了。”
“你要走?”刚重新落座的“秦公子”有些讶异。
云疏月点头,“是。”
“为何要走?留在莳花居不好吗?”“秦公子”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急迫,缓了缓道,“我的意思是,云姑娘既然是沈兄的未婚妻,秦某理应照拂一二。”
云疏月指了指“秦公子”手中的退亲书,“现在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