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大门口,向后看了一眼,意外见到了二楼望着他的季辞晏,脚步一顿。
季辞晏对伏桥挥了挥手,“伏哥,基地再见。”
伏桥摸向自己的心口处,那里放了一朵季辞晏送给他一路平安的纪念品。
——关键时候用来使用的泪花。
他举起手,和季辞晏挥别。
*
云澜杉走上楼,季辞晏靠着栏杆坐下,抱着腿抬头看他。
“地上凉。”
云澜杉俯下身,把抱着腿的季辞晏整个人抱了起来,低头蹭着季辞晏的鼻尖往房间里走。
季辞晏缩缩脖子,弱弱的说:“痒。”
他还以为云澜杉会问他方才的事情,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说,看着情绪也没什么变化。
“答应过你的。”走到玄关处,云澜杉冷不丁开了口。
季辞晏在他怀里抬起头,又听云澜杉说:“听你的,我什么都不问。”
可他的动作并不像他的话语那样轻描淡下。
季辞晏的脚还没完全落地,就被云澜杉抵在门上,膝盖从中分开他的腿,支撑着他没办法逃脱。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和平时那种由简入深的吻不同,这一次如暴风雨时席卷天地的海浪,将他一次次往更深的深渊处吞噬。
云澜杉甚至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只一味的引着他,季辞晏只能被迫沉浸在这场风暴中。
天已经蒙蒙黑,玄关处仅仅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季辞晏几次想开口,可察觉到他开口意图的云澜杉,总是拢紧他的后颈,随后用行动吞噬下他未尽的话语。
昏暗静谧的环境下,只能听见暧昧的水声和轻微急促的喘。息。
如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云澜杉没有锢住他的腰,也没有托住他的后背。
季辞晏逐渐站不稳,只能依靠着云澜杉抵在门上的膝盖,才能勉强不脱力。
唯一的触碰,只有唇上的痛感和后颈限制他出声的掌心。
太安静了。
季辞晏落在地上的泪都能听得见声响,化成的花枝被无意间踩到,花汁四溅。
对于季辞晏来说,短短的二十分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全程云澜杉什么都没说,可情绪从唇边溜走,一丝不留的传达了过来。
是嫉妒?是生气?或是吃醋?
太复杂,季辞晏完全混乱一团的脑袋已经分不清了。
他抬起手臂,无力的搭在云澜杉的肩上。
灰白色的眸就像一片透明的玻璃,映照出一汪汪流动的清水。
唇角已经没有办法完全合拢,轻吐着水雾,染了一片艳丽的红。
水渍从眼角到了唇边,又到了衣领和云澜杉的指尖。
全然没有温度的身体微微颤抖,竟然给了季辞晏他仍有心脏和体温的错觉。
眼神一点点变得迷离,季辞晏已经没办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微微张开嘴,任由眼泪和花瓣落下。
云澜杉突然停下了动作。
季辞晏很美,云澜杉一直都知道。
他本身体型纤细,骨架也小,盈盈一握的腰肢再配上白皙如玉的双腿,一直都是会让周围人频频驻足的存在。
小时候就长得可爱招人疼,大人们会经常给他买零食吃,长大了又开始招同龄人喜欢,告白和礼物如水一般的收。
可他从未对谁表现出特殊。
饶是如此,云澜杉还是记住了每个对季辞晏有意的人。
成绩优异的,云澜杉会刻意超过对方擅长的学科针对;运动细胞好的,云澜杉也会在球场上打爆对方;思想不纯的,云澜杉也向来是毫不手软。
至于身边少了多少烂桃花,季辞晏压根没注意过。
每次都有磅礴的危险将季辞晏小小的身躯包围,显得可爱又可怜。
季辞晏以前不懂,是因为他在原世界只见过戴着口罩的医生,和冰冷不会开口的器具。
他没和外面的世界接触过,他的美丽也被厚重的窗帘和紧闭的病房门锁住,无人能够窥见。
季辞晏后来不管,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云澜杉这个人,危险就从来都不会靠近他一分一寸。
说起来他对谁都算得上温和有礼,可其他人总觉得季辞晏是只对自己温柔,总觉得自己是特殊的。
那份特殊是臆想的,做不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