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呢。
她被无数风雪积压、被无边黑暗吞没、被巴掌和怒骂卷入最低潮、在倾盆大雨找不到归处的时候。
孟劲深,你又在哪里。
她仰头,依稀好像可以听见他和林以棠在温暖如春的别墅里,欢声笑语的模样。
其实,那些风雪,好像都是他带给她的。
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听晚转身。
她真的,无处可去了。
……
孟璃带着裴疏野上门,骤然看见孟家客厅一片狼藉,她惊讶,“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又这么上火?”
孟言京掐着眉头,“还不是我那不省心的继女!她一直帮着隐瞒劲深受伤住院的事情,刚才说她几句,人又跑走!早知道前些年就不该同意劲深带着她,宠得脾气简直无法无天!”
裴疏野颀长身形,陡然一顿。
“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反正这个家,她爱回不——”
话还没说完,裴疏野倏然转身走了!
如同一道清冷凌厉的风,刮得人脸生疼。
“疏野!你去哪儿!”
孟璃叫了他两声,裴疏野头也不回离开孟家。
孟言京皱眉,没反应过来。
孟璃语气也不好了。
“我说大哥,这事儿就是你不对!听晚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她这些年也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上回我还在医院碰见过她,她因为这段时间太累晕倒了。你说说,这事儿你知道吗?”
孟言京眉头一紧,“这种没家教,敢和长辈顶嘴的女儿家,我有什么好关怀的!”
孟璃不悦:“要不是你们这些年,从来不给小姑娘最基本的贴心和关怀,她也不至于那么粘着劲深!再说了,我在医院见过劲深,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小晚。”
孟言京大惊:“什么?!”
……
雨越下越大,孟劲深的别墅小区也很大,听晚又花了半天的时间才终于走出门口。
视线模糊一片。
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漫无边际想着自己还能去哪儿。
拐角处,一辆黑车疾驰而来!
正正在她面前掉头停下!
听晚一直低着头,豆大的雨点不断从脖颈流进里衣,连同着心脏一起冰冷刺骨到了最深处。
然后她看见一双做工精良的薄底皮鞋。
视线再蜿蜒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伞柄,男人大步走来。
巨大黑伞,遮住了头顶的大雨连绵。
她错愕的目光,正好撞上他幽深如潭的视线,烫得人差点无法直视。
“裴……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