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区别!”岳凡一听更来气了,声音也不免大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同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乔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纯纯的恋爱脑,他救了你你就忘记了从前所有的伤!你们俩就是……”
他真的想骂黎乐,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住了口,转而阴阳怪气地道:“好,这是你的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外人,我能管得了你吗?以后你们怎么样,我也不会再管了,我他妈再说一句我就是狗!以后我们见到也当不认识,别和我说一句话!”
他愤愤转身要离开,可走了几步路也没见黎乐拦着自己。
他更气了。
他又走了回来,咬牙切齿质问着:“你就这么看着我走了,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黎乐望着他燃起小火苗的双眸,道:“你不是说不让我和你说话吗?”
“你!”岳凡觉得自己真的要七窍生烟了,他的怒气无处发泄,最后只能一拳又一拳的砸墙,直到手上满是血才终于停了下来。
但下一秒,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岳凡。”黎乐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没有这一切,我想我会考虑和你在一起。”
岳凡没说话。
“我很清楚我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路之恒确实是个人渣,我也深深怨过他、恨过他,我曾发誓绝不会原谅他,可当他来救我的时候,他重伤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会为他心痛,为他担忧。”
“我明知道他对我不好,他将我的人生搅弄的满目疮痍,但我还是忘不掉他。他就像横在我心中的一根刺,放在那里我会痛,可拔掉我就会死。”
岳凡皱眉:“我不想听你们的爱情。”
“好,那不说这个了。”
黎乐抿了下唇,又说道:“我和路之恒从开始就已经偏离了正常轨道,我们在错误的路走了整整六年,这个错太久太深了,它无法回头,也无法变道,我只能一条路走下去。可这条路上也有很多美好的风景,朗星就是那颗最大最甜的果实。”
“每当他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两个爸爸而他只有一个的时候,我能看到他是很希望有一个家的。”他顿了顿:“我也一样。
岳凡的目光泛着复杂的神色,似乎很想懂他的意思但又恍惚。
黎乐叹了口气:“岳凡,我只是你人生中一个过客,或者是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要去奔赴,不要为了我停下来。”
岳凡望着他身后正探头出来的朗星,那张和路之恒几乎很相似的脸看的就让他心烦。
“你又拒绝了我一次。”他总有无数的理由回拒他的示爱,从前他只当是玩笑,但这一次,黎乐是认真的。
这个人最后还是跟了别人,甚至不再给他一点点的期望。
黎乐只是微笑着,从前他觉得这笑温柔又美好,可现在他只觉得无比残忍。
“能再抱一抱我吗?”他无法干涉黎乐的选择,他更忘不了这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的人。
也罢,初恋少有结局美好的,他就当做了场梦吧。
黎乐笑了笑,他张开双臂,很快一股大力朝他扑了过来。
大金毛蹭着他脸颊,每一下都格外轻柔又带着不舍与爱恋。黎乐感觉胸口越来越闷,岳凡的爱实在太沉重了,他给不起同价的承诺。
黎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松一松:“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吧,去找一个爱你的、同时你也爱的人,相守相伴。”
岳凡的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不会的。”
黎乐不知道他回的是那句话,可他现在不想再去深究什么:“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人生要往前看,不能回头。
“可你却回头了。”岳凡道。
黎乐怔了怔,随后轻笑道:“是啊,所以你才不能步我的后尘,因为那样太痛太苦了。”
·
送走岳凡,朗星乖乖给他开门。
路之恒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才转过身来,语气很轻快的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黎乐摇摇头:“你都听到了?”
“嗯。”路之恒还是给他倒了水,递杯子过来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黎乐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端详着路之恒挑不出一丝异样的面庞,可越完美越藏着问题。
“你就不想问什么?”黎乐道。
路之恒回的很快:“你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为什么要拦着你?而且这还是你的隐私,我就更没资格问了。”
黎乐自然是不信他的话:“你真这么想?”
“当然。”然而当对上黎乐戏虐又审视的目光时,路之恒微微一愣,终于还是苦笑了一声:“好吧,我只是有一点点嫉妒。”
“嫉妒什么?”
路之恒轻轻拉住他的手:“他们都知道朗星的出生,而我这个亲生父亲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既没有在你孕期陪过你,也没有照顾你生产,我真的很失败,我更不配在你身边。”
又来了。黎乐觉得自己头又疼了。
从路之恒醒来到现在足足快十天了,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自己没资格、配不上之类的话,尤其是黎乐出国演出那几天更为过分,舒彤说他的手机放在后台隔十分钟就一堆消息,偏偏还没法静音,整个后台都是“叮咚”的提示音。
黎乐尴尬的拿花挡住自己,低头对着手机一顿狂点让对面的人安静!有时候黎乐听烦了不想理他,他就沉默,过一会儿自己去床边望着外面的风景暗暗伤神,怎么喊他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