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娘,我先睡会。”
卫瑜然?对?他?这种熟稔和亲昵感到不自在,但忍忍也就?过去?了,原本无所适从的双手也渐渐放下。
垂眸看向枕在她腿上的男人,疏眉朗目,鬓角凌厉,这是他?和夫君那种温润如玉的公子不同之处。
不同的还?有他?们的处事方式,阿聿喜欢讲理,娓娓道来,从不与?她争吵,而周枭……
一介武夫,行事雷霆,做事果断,卫瑜然?想?到和他?争执的几次,争吵不过就?用武力压制自己,虽不至于疼痛,但羞辱却一点也不少。
如今还?让她唤他?周郎。
卫瑜然?想?到自己今天的破格之举,和定做的两身百两貂皮大氅,只?要顺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固有印象,她就?能过得?很好,她何必去?费那心思挣扎,日日如履薄冰。
只?是有些见不得?光而已。
卫瑜然?抬手搭在身后的坐榻上,脸枕到臂弯上,心里轻轻叹口气,阖上酸涩发胀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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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葛掌柜命人将那两件貂皮大氅送了过来。
在绿樱的帮忙下,卫瑜然?穿上海棠紫藤纹暗花大氅,正正好是她想?要的形制,纤细的身姿被罩在大氅下,隔绝了寒意,哪怕她走在雪地里也丝毫不觉寒冷。
绿樱感慨:“二少奶奶,这大氅可?太适合您了,多衬呀。”
卫瑜然?心花怒放,绿樱看到还?有一件,提醒道:“二少奶奶,是不是还?有一件?要不也试试?”
“不。”卫瑜然?嘴角的笑意没?有放下来,行至桌前,将那件瑞兽纹素软缎大氅取出来,摸了摸上面的毛发,这貂皮格外顺滑,做工和配饰足以看出和小店的差距。
卫瑜然?想?到她屋里头有个比她还高的祥云衣架,正正好可?以挂起来,也正好可?以让她看清整体的形貌。
“绿樱,你把这件瑞兽纹素软缎大氅挂到我屋里头的祥云衣架上。”
“诶,好。”
绿樱端下去?,把这件瑞兽纹素软缎大氅挂上,挂上去?之后,整件大氅的文雅泼墨气势便展现淋漓,卫瑜然?仿佛看到了夫君穿上这件大氅的模样。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昔日情谊一一浮现眼前,眼眶情不自禁发热,怕被绿樱看出,卫瑜然低头用手背擦了擦眼尾。
这时候小桃花匆匆跑过来,“二少奶奶,将军让你去?一趟书房。”
卫瑜然?胸中的思绪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被毁得?一干二净,她回过头看着小桃花,做了好一会的心里准备才过去?。
来到书房,没?成想?周枭一早就?等着她。
她遥遥望着站在书房廊下的男人,他?右手负在身后看着自己,深邃眼眸中总凝着一层威严,卫瑜然?见过他?在属下面前有多肃穆严苛,偶尔也会开怀大笑,与?人同乐。
行至他?面前,他?们一个站在廊下,一个站在空地上,四目相望。
书房前雪每日都有人清除,露出地下青色的地砖。
“这件海棠紫藤纹暗花大氅很适合你。”周枭看到冬日里出现这么一抹惹眼颜色,眼前一亮,仿佛到了春日,吹过来的不是寒风,而是春意盎然?的春风。
周枭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牵上她的手,走入书房。
卫瑜然?从未想?过会有人那方面的欲。望那么强,几乎天天都要来一次。
随着门一关,她的唇就?被封住,令人窒息气息从各方面侵入,根本轮不到她拒绝。
没?一会,衣服不知?何时被人脱了,感到凉意时她忽然?惊醒。
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她正被他?抵在柱子上,手臂撑着周枭结实坚硬的胸膛,身躯魁梧骇人,双?腿?被他?分开盘绕至腰间。
“卫娘……卫娘……”
几声粗声传来,卫瑜然?余光瞥见那搭在椅子上的海棠紫藤纹暗花大氅,脑海浮现夫君给她写的信,他?说今年?冬天要带她来北方,要与?她一起穿貂皮大氅……
那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迹浮现眼前,随着被贯进,卫瑜然?呼吸一窒,紧接着心脏沉闷地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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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卫瑜然?再次醒来时是在周枭书房里的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
被子里全都是周枭的气味,如黑夜里蛰伏的野岭气息,凌厉肃穆。
她望了眼窗牖透进来的天色,灰蒙蒙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她过来多久了?这么久,绿樱和小桃花她们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在周枭这边做了什么吧。
有哪个弟媳会流连大哥的书房达几个时辰这么久?
卫瑜然?一想?到这些事就?难受,更难受的是她想?起来,身上的一些事后反应把她拉回到那些记忆里。
艰难系上绦带,卫瑜然?从内室走出来,冷不丁看到坐在书桌前伏案办公的周枭。
穿上了整齐的衣冠,看起来像不苟言笑的沉稳将军,但谁能想?到这个男人脱了衣服又是另一张面孔。
卫瑜然?感觉有些难受,当没?看到他?,从他?桌边经过,想?要快些回去?。
周枭却听到了她脚步声,停下手中的毛笔,望过来,“醒了?”
“嗯……卫娘先回去?。”
“卫娘……”周枭眸光不易觉察扫过她,“我想?让你在我这边睡,与?我同吃同住,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