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覃凤娇的胳膊摔伤了,脑子倒没被摔坏,“宋小姐救了我!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事发突然,有些不周到之处。”宋绮年勉强笑了笑,“下次一定会注意。”
还有下次?
“你这是在咒人呢?”冷怀玉叫道,“你这个女人怎么……”
“到底伤得怎么样?”赵明诚将冷怀玉挤到一边,查看覃凤娇的胳膊,“是脱臼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我送你去医院。”
宋绮年朝赵明诚感激一笑。
“你也赶紧处理一下自已的伤。我尽快回来。”赵明诚低声叮嘱,而后一手扶着覃凤娇,一手拽着冷怀玉,把这两个麻烦带走了。
宋绮年这才发现自已的手臂和小腿上被飞溅的水晶碎片割出不少伤痕,血将丝袜染红了一片。
诡异的是,沙龙里桌翻椅倒的,唱片机却没受影响,欢快的乐曲从未停歇,给整场变故做了伴奏。
客人们互相搀扶着,在乐曲声中朝书房而去。
宋绮年摘下摇摇欲坠的发卡,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环顾四周。
破碎的拼花玻璃门,摔得稀烂的青花瓷瓶,布满弹孔的天花板……
张公馆的原主人是个法国富商,小楼内外都精巧雅致,宛如童话书里的小城堡。
此刻,这个城堡变成了一张被撕破的童话书插图。
两个男仆将被撞开的大门用力关上,砰然的巨响在房子里回荡。
宋绮年站在中庭,面色凝重。
第二章抄袭风波
“多少钱?”柳姨愕然,“你刚才说多少钱?”
浴室里,宋绮年穿着浴袍,正在擦头发。
“三十万……”
“三十……菩萨呀,他张俊生就算是金子打的,也要不了三十万!”柳姨直呼,“那现在怎么办?张家还得起吗?”
“还得起,对方还用绑架俊生吗?”
宋绮年丢了帕子,走出了浴室,一脸烦躁。
她昨日一整天都待在张府,整宿没合眼,今天一早才回家。
原来,张家经济出问题已经有一阵了。
张老爷不知道怎么迷上了炒期货。因为他之前一路大赚,信心倍增,所以非但没有在高峰的时候收手,反而掏空家底砸了进去。
结果,毫不意外地,赔了个精光。
这里头不光有张家的钱,还有别人的。那姓朱的老板在道上颇有交情,就找人把俊生给绑了。
张家三个女儿都嫁在外市,得到消息也一时赶不回来,宋绮年当仁不让地留下来帮忙。
巡捕房的人倒是来得快,又因是绑架大案,来的还是一位总探长。
姓郭,方正的国字脸,两鬓斑白,双目炯炯,不怒自威。
宋绮年久闻这郭仲恺总探长大名,知道他是巡捕房里难得的公正负责的官员。可是张老爷竭力反对,要将警察请走。
“这事我们家自已能处理,不用劳烦诸位!郭总长,有劳您跑一趟,这点茶水费……”
郭仲恺将钱推了回去:“张老板,我明白您的顾虑。如果您改变了主意,大可随时再通知我们。我曾见过令郎,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张老爷一时老泪纵横。
宋绮年送郭总长出去。
郭仲恺打量了宋绮年几眼,道:“听下人说,劫匪闯进来的时候,是宋小姐最先反应过来,叫人去把门堵住的?”
对着这位颇有威严的总探长,宋绮年心里发怵,一直低着头。
“是……可惜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郭仲恺却道:“你年纪轻轻,又是女流之辈,遇到这种情况还能机警应变,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身上的伤……”
“是碎玻璃划的,没有大碍。”
郭仲恺点头,交给宋绮年一张名片:“虽然张家不想我们警方插手,但如果情况有失控的迹象,还希望你能通知我们。”
宋绮年送走了郭仲恺,低头查看自已身上的伤口。
浅浅的皮肉伤,血也已经止住,只是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宋绮年想叫个下人回家取件干净衣服过来,可张家上下都乱成一锅粥,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张老爷联系上了朱老板,对方开出了条件:三日内还清三十万!迟一日,就割张俊生身上一块肉。就看是张老板先还上钱,还是张俊生先断气。
张家只能连夜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