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康关了吊灯。陈教授将台灯打开。灯泡散发着蓝色的光。
陈教授拿着放大镜,逐寸逐寸地研究着画,一边道:“我后来专门去查过。这幅画最近的一次合法交易记录,是在美国,被人从私拍会上买下。三年前,那买主家遭了贼,被偷了很多值钱的古董。这画就是其中之一。”
傅承勖惊讶:“在美国被偷,却又出现在了国内。这个贼也算做了好事,把画带回了国。”
“别高兴得太早。”江映月端着茶冷笑,“我听说孙开阳要拿这幅画送给一个日本商人,换取什么好处,这才不择手段逼着我把画交出来。过了今天,鬼知道这幅画又会流落到何处去。”
陈教授拿着放大镜的手抖一抖。
“陈教授不知道此事?”傅承勖问。
“这个……”陈教授讪讪。
“江小姐危言耸听了。”袁康微笑,“孙开胜先生生前就已同对方谈成了交易,只不幸早逝。孙开阳先生不过是履行兄长的遗愿罢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事?”江映月朝袁康瞥去。
袁康不客气道:“以您和孙开胜先生的关系,他想必不会事事都告知你吧?”
江映月狠狠地剜了袁康一眼。
山洞里的气氛同样紧张。
两个箱子都已被打开,刨花散落一地。
“找到了吗?”宋绮年问。
“没有。”阿宽已摸到了箱子底部。
佛经应该装在一个铜制的圆筒里,可两个箱子里都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难道不在这里?”阿宽有些焦急。
小武在洞口询问:“找到了吗?已经超时了!”
“我们得撤了,宋小姐。”阿宽道。
宋绮年气恼,继续翻找着:“费了那么大劲儿才钻进这个破洞里,最后空着手回去?”
“宋小姐,你先撤。我继续找找。”阿宽劝道,“五爷叮嘱过,不能让您冒险。”
小武催促:“快点,烟花要放完了!”
“宋小姐!”
就在这时,宋绮年的手拿起一样东西,发现了异常。
“等等!”
宋绮年从刨花里掏出了一个长颈元白瓷瓶。
瓶子里面叮当作响。宋绮年拔开塞子,将瓶子倒过来,一个铜制的圆筒滑落而出。
她和阿宽对视,俱是一脸欣喜。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瞬间的绚烂过后,只留下一片白烟。
客人们意犹未尽。好在戏班子重新开唱,掀起新一波热闹的气氛。
陈教授终于放下了放大镜,直起了身。
“是真品。”他用力点头,“这是唐伯虎真迹!”
江映月长长吁了一口气。
“很好!”
灯光大亮。袁康上前要拿画。
“慢着。我来!”
陈教授把袁康拦下,亲自极小心地将画重新卷起来,放进袁康递来的一个黑色画筒里。
“我的东西呢?”江映月。
陈教授从怀里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交给江映月。
“信封中为何物,我并不知道,还请江小姐放心。”
江映月从信封里拿出两个胶卷,扯开胶片,对着灯光看了一眼。
“我相信陈教授的。”江映月转头问袁康,“你主子洗了多少张照片?”
袁康笑眯眯:“所有的东西都在信封里了。孙先生说,他不是那么卑鄙下流之人。如果迫不得已,也不想出此下策。只要江小姐交出了画,他和你的事就两清了。”
事到如今,江映月也不得不信孙开阳这一次。
陈教授把画筒郑重地交到袁康手中,叮嘱:“一定要轻拿轻放,不能碰水,放在通风之处。”
“多谢陈教授,傅先生。江小姐,合作愉快。”
袁康的目光特意在江映月冷而清艳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继而提着画筒朝大门而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宋绮年推门而入。
袁康敏捷地向旁边滑了一步,躲开了迎面而来的撞击,同时和宋绮年打了一个照面。
宋绮年的眼角重重地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