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世终归与前世不同了。
她这一次直接被掳到营帐之中,可上一次是在突厥兵背着跑的过程中,被邺军追击残兵而救下。
这一次若是没有邺军来救她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沦为突厥人的玩物。
她双手被麻绳紧紧绑住,勒得手腕发红疼痛。她坐起身,想巡视看看有何物可割破捆绑自己的麻绳。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脚步声传入,她心中慌张起来,还没能做何反应,营帐帘子便被掀开。
她愣在狼皮榻上,看着脸上布满刺青,头发梳成小辫的男人突然靠近,穿着突厥人的服饰,身披狼毛披风,魁梧高大,小麦色皮肤,散发着一股汗味。
那男人细细从上到下观察过她后,终于咧嘴大笑起来。
那身边另一像下属的男人用突厥语奉承道:“是吧,真乃世间罕见美人,此乃礼物,下官特意将其捉来送给叶护可汗。”
这魁梧男人正是达达,叶护可汗,在突厥是一贵族,一方部落的统治者,也是仅次于大可汗之人,地位尊贵。
达达喜不自胜,道:“好,我阅女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美人,今日大赏!”
他本因打输了仗而日夜气恼,部落里的女奴被他这几日发泄了个遍,却依旧一口闷气堵在心中,毕竟损失十万大军,大可汗那边定会很快降罪于他。
“行了,你出去,最近新进贡的几个女奴,你去挑三个。”
“是!多谢叶护可汗!”那弓腰驼背的男人兴奋至极,立刻离开了叶护营帐。
达达坐上前,正要伸手扯云夭腰带时,她倏然间抬眸一笑,千娇百媚,用突厥语温柔道:“叶护可汗,奴手疼。”
达达一怔,停下了手中动作,看着美人百花杀的笑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你会说突厥语?”
云夭轻轻点点头,继续用突厥语道:“奴从小长在大邺边境,一直听闻达达叶护英勇无畏,心中仰慕,便也学了突厥语,期待有一日能见到叶护可汗。”
突厥语听起来向来粗旷,可从云夭柔软的声线中,竟能变得如此细腻好听,让达达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云夭面上冷静,其实心中惊慌。同时庆幸自己前世为了讨好想要征讨突厥的萧临,便私下学了不少突厥语,也算精进。
看着美人柳叶眉微蹙,达达忽然心疼至极,立刻抽出弯刀,将她手上的绳子割断。云夭揉了揉手腕,看着他将手中弯刀放置于狼皮上,倾身上前。
云夭深深吸了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那弯刀,直接重重的划伤了达达的脸,鲜血直流。
云夭站起身,用弯刀直指达达,控制住想要颤抖的手,用力地喘息着。达达愣在原地,感受到脸部的疼痛,伸手一摸,低头看竟流了如此多血,忽然笑了起来。
他看着不远处的美人,也不恼怒,反激发了他的征服之欲,“美人火气不小啊。”
他用力又擦了一把脸,三两步上前想将云夭捉住。云夭自知力量不敌成年男子,更何况是这身经百战的魁梧叶护。
她反应迅速,立刻将弯刀架上自己脖子,大吼道:“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自己!”
第12章英雄救美
达达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他正试图上前一步,却见云夭竟真将利刃压了下去,脖颈处一条鲜明的红痕,流出淡淡的血迹。
见状,他果真不再移动,这种自我威胁式的反抗激起了达达的兴趣。
这样有野性的美人实属难得,值得他费心思一步步来。
“好,我不碰你,你把刀放下。”达达抬手压了压,示意云夭冷静。
云夭并不相信此人,并未将刀放下,却也知晓他不会放自己离开。
两人的动静惊晓了帐外的突厥兵,众人纷纷涌了进来,拔出弯刀站在达达身前指着云夭。
达达啐了一口,不耐烦大吼道:“慌什么!刀收起来!吓坏美人儿可就不好了。”
云夭退后两步,扫视过正在互相对视并收刀的突厥兵,又看向达达,忽然魅惑一笑,轻声道:“叶护可汗,我一个边境来的弱女子,竟如此大动干戈,那么多大男人看守着。我究竟是送给叶护可汗的?还是送给突厥兵做奴隶的?”
达达听出了云夭话中的讽刺,转头看了一眼众人。这些突厥兵同样第一见到如此惊世美人,个个愣了眼,带着明显的龌龊与肮脏,差点儿口水直流。
他忽然一阵烦闷,抬手让众人退下,大喝道:“我的女人!看什么看!给我全部滚出去,一个也不许靠近这牙帐!”
众人见达达如此认真,只得无奈退了出去。达达牙帐中大部分女子皆为抢来,叶护玩过之后,通常会扔给下属。许多女奴怀了孕,都不知其父为谁,而时日久了,习惯下来后便也不再期待离开的希望。
而如今看起来,达达对云夭这样的美人是上了头,产生了占有欲,由不得其他野蛮人靠近占有。
见人都离开后,云夭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放下颈部的刀。达达无奈,留下了两个看守之人在门口,并警告一番不准动歪心思,便离开了这间牙帐。
云夭累急,一屁股坐在床榻之上,思考着该如何逃脱。
用自身来威胁乃权宜之计,她自然不会真的自杀,她死过一回,并不想再死上一回。而达达耐心有限,以他的能耐,他若真的对她动手,这把放在颈部的弯刀根本毫无作用。
……
春季雨水多,午后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草地上被常年马蹄踩出的凹陷处都被填满。
达达接到吉勒逃跑,以及马邑战败的消息后,组织了军中将领准备彻夜商谈。此次突厥大败,消息定然已传至大可汗处,他们得想个办法将这口锅给甩了。
“报——叶护可汗!”
“什么事?”达达正是心烦意乱之际,生怕是大可汗那边传来什么不利消息,“难道是大可汗?”
“呃,不是,是您帐中那名女子。”
他呼出一口气,“怎么了?”
“我们给她送了羊肉过去,可她却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