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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小说>重生嫁给黑心权宦 日更八千六 > 第86节(第1页)

第86节(第1页)

“先帝有三子,朕是从不被寄予希望的一个。先帝,朝臣,甚至连母亲和舅舅都懒得多看朕一眼。朕的兄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流着一半谢氏的血,也从未用正眼瞧过朕。朕的亲人中,唯有衍弟与朕感情最好。”

李洵说着,不觉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幼时,朕与他同为庶子,常同进同出,先帝赏他的吃食,他总会捧来分给朕,朕也常从母亲殿里偷拿点心给他。”

“太子勤勉,朕与阿衍兄弟二人常躲在棠梨宫的树下偷懒。阿衍调皮爱闹,一到梨花开时,就抱着树干摇啊摇啊,雪白的梨花落了满头,就笑嘻嘻地说是冬日到了。”

宁晏礼眼睫微颤,双手指尖紧扣于膝上。

“朕这兄弟三人,他最为年幼,但却最是聪慧。太子纵然勤学,却不及他三分,故而,他也是最受先帝宠爱的一个。”李洵望着天上流转的云,缓缓回忆。

“现下朕做了皇帝,似乎也能明白,先帝大约早生了废长立幼的心思。若没有旧都之乱,今日这皇位上,朕坐不得,恐怕太子亦坐不得。”

树影投在宁晏礼伤痕累累的背上,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命有定数,陛下何必自轻。”

“但道却有因果。”李洵于石阶缓缓起身,“你既为云都人,可知彼时整座云都拼成血海,想保下的,是谁的性命?”

宁晏礼咽下冲上喉咙的血气,轻道:“十六年前臣尚年幼,只想活命,并不懂陛下所言。”

“十六年了。”李洵垂头盯在他苍白昳丽的脸上,“少时记忆已然模糊,阿衍的相貌朕都记不清了,但不知为何,朕却总觉得你像。”

宁晏礼稍稍抬眸,对上李洵的视线,“陛下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阿衍怕疼。”李洵笑了笑:“你若非宦官,朕有时都会以为,你就是朕的衍弟。”

漂浮着血腥的空气有一瞬间凝滞,宁晏礼扯动嘴角,也似一笑,“臣卑贱之躯,不敢与当年三皇子相提并论。”

李洵看着他,半晌,眼底竟渐渐蕴红,“是啊,阿衍早就不在了。当年朕亲眼看见母亲与舅舅将他……朕若是……”

听着李洵的略带哽咽的话语,宁晏礼心中一颤。

他垂睫攥起手指,暗自倒吸了口气。

背后的伤仿佛鞭笞着浑身每一根神经,汗水挂满睫羽,看着染血的落叶被风一抔一抔吹走,恍然间,他脑海中竟划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未及细想,耳畔便忽然响起强烈的嗡鸣——

“陛下!边关传来捷报!”钱福激动地扬着尖细的嗓子,匆匆跨进昭阳殿,“陆衡将军率轻骑活捉了敌将,李慕凌那贼子出卖给魏人的一十三座城池,收复指日可待!”

海棠树下,身披龙袍的男子身形单薄,声音虚弱,听不出喜怒:“大军距离云都……还有多远。”

“收复了淮南一十三城,隔着淮水,就是云都了!”

男子攥指成拳,苍白的手背因用力而突起青筋,“还隔着一道淮水……咳咳!”

“陛下!”钱福急对两旁道:“快!快去请霍大人——”

男子紧紧抓住钱福,面虽苍白,但双眸却无比狠戾,“那细作,那细作的尸身,可找到了?”

“找到了!李慕凌以侧妃礼制将她葬在了淮南,大约是中毒而亡的缘故,启棺时,尸身都还是完好的。只是……”钱福眼眶微红,“只是……并未在她身上发现能解陛下所中之毒的线索……”

“以诸侯侧妃礼制下葬?”男子从齿缝中狠狠道:“她也配——咳咳!”

话未说完,情绪牵动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血。

钱福急道:“那细作死不足惜,陛下仔细身子,万万莫要因此动怒啊!”

“食肉寝皮难解朕心头之恨,此生让她死在朕的前头,算朕失策……”男子眉目间尽是戾色:“传令……咳咳,速将那细作尸身,送回上京……封入帝陵。”

“封,封入……”钱福面色陡变,“陛下,此事万万使不得啊!”

“有何不可?”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阴鸷的冷笑,“朕自知时日无多,便是死后,也要紧紧盯着她,来世,若有来世……纵是掘地三尺,也不会再让她逃出朕的掌心。”

话音甫落,噗地一声,男子口中喷出大口污血,哗然染红了满地的黄叶。

“陛下——”昭阳殿内众人顿时一拥而上。

……

“陛下!陛下!”钱福的声音突然从宫门外传来。

急促的眩晕中,宁晏礼只觉浑身骤然发冷,身体的知觉与体温正在急剧抽离。

同时有无数缤乱的画面不断闪现,错综,混乱,却无比真实地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仿佛是开闸涌入的洪水,一洗冲刷出了某段尘封深处的往事。

李洵听闻钱福的声音,眼神泛起凉意,抓起一根完整的荆条,对殿外寒声道:“朕已有言!若谁敢再劝,鞭加五十!”

“陛下!”门外的钱福急忙解释:“并非此事!乃是边关!边关,镇北军来消息了!”

李洵面色一滞:“边关?何事!”

“军中事老奴不敢擅问!此刻霍老将军已在殿外,还请陛下准允老奴开门,请老将军进殿!”。

“驾——驾——”

“快!快让开!”

一众影卫快马长鞭,于两侧开道,沿途的路人仓惶避让,还未及站稳,便有一驾马车飞驰而过。

屠苏焦急地扬鞭,不断把马车赶得更快,想起方才宫门打开的刹那,不禁被风吹红了眼眶。

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青鸾支撑着宁晏礼的上身,鬓发渐渐滴下汗水。

随着周身不断升高的温度,宁晏礼的意识愈发模糊,浑然不知他已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青鸾身上。

青鸾勉力撑着,不敢擅动,视线随着宁晏礼后颈的鞭伤垂落,整片背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从颈到腰,伤口与七零八碎的衣料黏腻在一起,已分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皮。

她心下沉了沉,身不觉又将腰背拔高了些,好让他上身全然倚在自己怀里,不会因弓背而扯动伤口。

“女史!”

风不断掀起车帘,童让从宁府的方向策马而来,待至近前,他勒紧僵绳调转马头,马蹄扬起间,对青鸾急声禀道:“霍大人已在府中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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