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端王大醉地被人送回了王府。
许清秋看向小厮,麻木问道:“你再说一遍,王爷是从哪里回来的?”
小厮跪在地上,直磕头:“草民是楼春坊遣来的,端王爷昨夜在楼春坊歇息着,喝的醒不过来神,妈妈吓坏了,生怕出什么事,这才连忙让我们前来送人。”
小荷见王妃神情不佳,连忙挥手道:“王妃知晓了,王爷既是送到了,还不快走。”
小厮扭扭捏捏,支支吾吾道:“王妃,王爷昨夜在楼春坊赏了一百两银子,这钱还没清算呢。”
许清秋扯开笑容,笑得勉强:“去找管家清算。”
小厮脸上一喜:“谢谢王妃,草民告辞了。”
许清秋心里似乎裂开了一个口子。
果真去花楼了。
一切都是真的。
她忽然头脑发晕,胸闷,只听见小荷惊慌喊道:“王妃!”
许清秋向后倒去。
屋外雨声渐起,滴滴答答,打在窗棂上,传来闷响。
许清秋眼皮轻颤,刚醒来,眼前还是灰蒙蒙的。
她的手似乎被人握着,对方的手软软的,好似一团棉花。
“姐姐。”
小安轻喊着她。
许清秋眼前清晰了。
小安那张花容月貌的脸颊映入眼帘,面色关切。
“姐姐你吓坏小安了,幸好幸好……”
许清秋忽然啜泣道:“小安,王爷他真的去花楼了。”
对方身子僵了一下,微微俯身,将许清秋搂进怀里。
“姐姐莫怕,姐姐莫怕。”
许清秋在她肩头止不住地啜泣。
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京城中的女子会耻笑她,百姓会恶意揣测她,消息传到了将军府,这便是奇耻大辱,她给将军府蒙羞,爹娘自是不会轻饶她的。
小安轻嗅女子的秀发,淡淡的桂花香味。
她的眼眸晦暗。
姐姐好可怜。
哭得好伤心。
都怨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
小安磨牙,心里的恶意如浓雾般升起。
既然管不住自己,那就该承受相应的代价。
害的姐姐这么难受。
小安这般愤慨。
手下却放肆地将女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享受着女子将她作为依靠,一心依赖着她。
心里愉悦的小安,哪里还能想起。
若不是自己,端王哪里会在赌坊输个精光,又哪里会受人挑唆,打破了自小父王给他立下的规矩,在楼春坊缠绵一夜。
大哭过的许清秋喝过一碗粥后,体力耗尽,又沉睡了过去。
小安面色温柔,给她掖好被子。
“王爷在何处?”
丫鬟恭恭敬敬道:“还在内室中睡着呢。”
小安嘴角含笑,快步走向内室。
凌昀生脸上还映着红霞,昏睡中的人没有注意到女子的注视。
小安口中呼出雾气。
方才沉睡的凌昀生立马便清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便看见小安端坐在床沿边,静静地守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