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只有我和林缦,其他部门也会参加的。”在公司打交道打多了,周贺南对周建国的印象实在不如从前。
“你记住,现在你是老板。你想做的就得赶紧干,听你妈的,听你老婆的,这事儿就会被其他公司赶在前头。”
“……”周贺南不自觉地扬了下眉毛,他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公司里中层以上的同事,大部分都比他有经验。就像林缦说的,公司现在发展平稳,像酒精、口罩、血压计、呼吸机之类的产品,在未来的需求一定是稳中缓增的,比起没有新业务,做出一个蚀本的新业务才会让公司陷入危机。
他怎么会在此时想起林缦。
周贺南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周建国会错了意,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也难。没事的,有叔叔在,很快你就能坐稳这个位置。”
“嗯?”
“你等着看。那个林缦很快就没法给你脸色看了。”
“等等,你做了什么?”
“叔叔懂你,反正你是要换老婆的,早点换多好。”
周贺南虽然不知道周建国卖的什么关子,但直觉告诉他,周建国口中的办法肯定对林缦不好。助理又来催他开会,他来不及,临走抓着周建国的手臂极为郑重地交代了一句:“叔叔,我跟她的事情我会解决的。麻烦你千万不要插手!”
如何解决?周建国不以为然,他的侄子他还不了解,当年被老妈老婆做了套,逼到那番田地,最后也不过是离家出走。
没用的东西,跟他哥一模一样。
会上周贺南有些心神不宁,他安慰自己,周建国再如何也是知道分寸的人,最多也就是言语上和林缦过不去。
只是会议结束,将调研公司的人员送进电梯,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
看着林缦的号码,他有些拨不出去。那一晚她说得这么明白,他周贺南又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干嘛和一句可能是玩笑的话较真。
“给林总监打个电话。”进办公室前,他把这桩差事交给了助理。
“是要问林总监?”助理诚惶诚恐地请示道。
“会上提了这么多问题和方案,你跟她讲一下。”
“好的。”助理苦笑,明明他待会儿会把会议纪要发到oa系统上的,社畜还真是难做。
可接下来,助理更笑不出来了。
“小周总,林总监那边接不通。要不我过半小时再打?”
“不行!”这个消息似乎让可亲可爱的小周总变得更烦躁了,“你给我一直打,打到她接为止。”
“了解。我马上打!”
一个电话还没重拨完,里间的周贺南坐不住,又走了出来:“今天谁跟她去的工厂?打那些人电话。”
“好,我现在就去问!”
林缦在工厂例行查看生产线,因为最近工人的流动率有所提升,她担心是否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好在问了几个老工人,说是三四线城市都开始大发展,工人想回老家,想在妻儿父母身边打拼,也是人之常情。
确认完月度生产计划表,林缦本该告辞,但忽然来了一个工人,以车间主任的名义相邀。她不喜欢摆什么领导架子,又想起儿科项目启动后,可能还要让工厂增加一些产品生产份额,便跟着人家去了所谓的等候室。
等候室冷冷清清,说是车间主任临时被工人拖住,请她先喝会儿茶,林缦不疑有它。
坐了五分钟,林缦感觉阴冷潮湿,还是将手伸向了那杯热茶。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可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车间主任,而是三个穿着信远制服的大汉。仅凭一眼,林缦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信远的工人,只是——劫财、劫色还是要命?
“不是给下了好几颗安眠药吗?咋还睁着眼睛呢。”
“你看她那样,睁着也没用。利索点,把人扛走,教训一下。”
“我说那人给了你多少钱啊。这人都到我们手里了,不如咱们自己干吧。”
“也是哦。听说是这个工厂的老板娘,说不准能问她家里人要到不少钱。”
“别想些有的没的。没听人家说啊,这家老板和老板娘关系差着呢。说不准老板巴不得死老婆讨个新的。到时候没人要,这么个女人跟着我们有屁用啊!”
“实在不行我就把她带回我们村生孩子。”
“放你妈的狗屁,钱都没挣着,生了也养不起。”
绑匪们一边将林缦的手脚捆起,一边说着荤话。
林缦的意识虽然还没有完全丧失,但为了留住最后的力气,她索性闭上眼睛配合装死。
怎么办,真的要被绑走任人宰割吗?
她如何才能自救?
钱包里有一张卡可以随时提出二十万,要不要和绑匪们做交易,可万一绑匪见钱眼开,狮子大开口,以她现在的精力又怎么能讨到好处。
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自救不能。
林缦在恍惚之中被人扛进了一条黑暗的窄道,下水道的馊味严重,但林缦其实已经闻不太出来。她知道自己注定是砧板上的鱼肉,于是一边绝望一边开导自己,没事的,只要能活着,只要能活着……
那一头,周贺南从高速上一路飙来,看见停车场上有林缦的车,他大呼一口气。可见到厂长,人家却说林缦早就走了。
“会不会是林总监看到了熟人闲聊几句?”厂长觉得周贺南是紧张过度。
“不可能。”林缦什么性格,周贺南还不清楚,她压根不是没事会去嚼舌根的无聊妇女。几乎没有再考虑,周贺南当即报了警,并立刻出动保安室所有人员,封锁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