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围观众人间亦是一阵夹杂着抽气议论。
“五百两?时大夫不得陪到倾家荡产。”
“我看这间铺子陪了也不够五百两,这是要时大夫死啊。”
“若时大夫是无心之失,这女人这般狮子大开口,委实有些过分。”
两夫妻答应赔钱,成纪的神情反倒是松下来。
虽然不知此事到底孰是孰非,但若闹开了,按殿下如今对时公子的上心程度,成纪知道他势必要帮时公子。
现下京中局势复杂,易王又刚刚回京,他暴露自己,恐怕会给其他人留下话柄。
不过五百两而已,自己帮时大夫付了都没甚大不了。
赶紧看向时暮,却见小公子眸光灼灼,神情间浸着寒意,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五百两?我五两都不会给你,这官今天必须报!”
众人都只当他要息事宁人,却没想到他反而坚定报官。
“时大夫如此坚定地报官,莫不是真被这女人栽赃的?”
“我们都是在时大夫这里看过诊的,都扎过时大夫的银针,可没有谁被扎坏过。”
“都知道时大夫素来心底善良,遇到那穷苦之人,还会减免诊金,想必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时大夫长期为孕妇女子看诊,害死胎儿这样的失误,似也不大可能生。”
这哥儿从容坚决的态度,只叫这女子越来越心虚,“你……咳咳,你这庸医不知反省,还敢如此狂妄。”
时暮扯了扯唇角,“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怕什么报官?你要是笃定我害死你孩子,咱们就走。实话说吧,就算我给你栽赃成功,大不了蹲几天牢子,赔几百两银子。你就不一样了,浑身疼痛,咳嗽热、气促心跳,有吧?这是脓毒血症的症状,再不治,过两天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子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丈夫亦是神情大变。
“你……你咒我?”
时暮轻松道:“我这不是咒你,我是大夫,有责任把你的真实病情告诉你,至于信不信,是你自己的选择。”
这么闹了一会,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她昨天在正德堂门口哭得动静那般大,果然有人认了出来。
“咦,这女子不是昨天就去正德堂看过肚子里的孩子了么?还坐在正德堂门口哭了许久。”
“你说我想起来了,我昨日路过正德堂也看到过!还曾和旁人询问了一句,说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既然昨日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怎么今日又跑时暮堂来哭闹?”
有围观了全程的人回答:“这女子说是时大夫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句话出口,人群乍然沉默下来。
这下事情已然清晰,江洛立刻跳脚大骂,“好啊,你这女子,明明昨日便在正德堂看过腹中死胎,还来这里讹人,真是该死!”
丈夫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求证般看向身边的娘子,她神情中也已满是紧张和胆怯,“阿勇,我只是……”
只是什么,又叫她如何解释。
围观人群安静片刻后,纷纷开腔指责。
“这两夫妻是想讹钱是吧?”
“时大夫好心看诊,竟还要被这般平白诬陷?”
“如此不要脸面,简直蠢虫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