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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頁(第1页)

「我麼?我只是一個上任的調香師。」在遮面的麻布下,傑拉德露出微妙的笑容,「奉蘭登·斯科特大人的命令,前來為他奉上一季的香料搭配,您知道的,這是他積年的好習慣了,總要在星期天的時候鑑賞香……當然,如果您是這裡的老人,就能完全明白我在說什麼,對不對?」

侍衛咳嗽了兩聲:「對、對!當然是這樣的,蘭登大人的習慣,我們幾個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侍衛們看過他的身份牌,確認了他帶來的香料全部屬實之後,就放他進到了斯科特家族成員居住的上層。

傑拉德拐進盤根錯節的迴廊,摩鹿加宮的內部修建得就像具象化的黃金萬花筒,只有他這樣曾經掌握過全部密室、暗道與耳房的地圖的人,才能熟稔地在其中行走,而不用依靠上層聾啞的僕從。

侍衛給他打開金碧輝煌的大門,蘭登·斯科特,這位當初依附他,最後又背叛了他,轉而投奔珍·斯科特的血親,他年輕的小堂弟,如今就在這裡,與他的姬妾無知無覺地嬉戲,直到聽見調香師抵達的消息,他才慵懶地揮揮手,讓他的妾室都退下。

香料是斯科特人的特權,體內沒有流著斯科特的血,就不能擅自窺探任何一顆香料的奧秘。

「今天送來了什麼好配方?」蘭登心不在焉地問,「要知道,我親愛的堂姐近來可火大著呢,宮裡死去的人也比以往更多。如果你們還不能拿出點決心,我的好堂姐可就要親自拿出你們的心了。」

「不用著急,大人,」傑拉德深深地鞠躬,並且嘶啞地笑了起來,「今天的香方里,有一種絕對特殊,並且獨一無二的原料,從前沒有人用過,今後更不會有。」

蘭登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面前的人十分眼熟,但究竟是哪裡眼熟,他也說不上來。

「是什麼原料?」他警惕起來,「你先說說看。」

「是你的血。」傑拉德說。

蘭登還沒來得及跳起來,他就已經迎面吃了一刀子,匕從他的鎖骨下面扎透進去,幾乎穿過後背中間的肩胛骨,搠得他心頭冰涼,喉嚨間驚慌亂響,只是喊不出聲來。

「不記得我了,堂弟?」傑拉德摘下遮面,晦暗的光線中,他露出了一張地獄裡才會出現的臉,雙眼赤紅,燃燒著晶亮的復仇之火。

蘭登的臉孔被恐懼扭曲了,他想要尖叫,想要哭泣,想要跪下哀求……但一切都是奢望。第二刀,傑拉德乾脆地割斷了他的喉管和聲帶,血泉噴涌,他欣賞了一會兒表親拼命垂死掙扎的景象之後,第三刀扎進了蘭登的左耳下面,幾秒鐘之後,曾經背叛了他的人就死了。

在死者的屍上,他揩乾淨刀子,重揣進懷裡。端詳著慘死的血親,傑拉德·斯科特高興得渾身發抖,與此同時,阿加佩的幻象也交替出現在他眼前。不知是出自過去黑鴉的哪一段記憶,傑拉德看見他注視著自己,蔚藍的雙眼流露憂鬱,臉上沒有笑容。

「你來了!」他緊緊閉上雙眼,滿意地嘟噥,「你來見證我的復仇了?好,這很好。既然你是我幻想中的神啟,那麼我就得向你傾訴一件事:凡是認識我的人,我的仇敵,我的故交,無不把我的遭受的一切當作笑料,因為過去的我太傲慢,太輕敵,也太無情,不知道如何和平地對待一個人。但你確實是與眾不同的那個,不是嗎?既然我曾被世上的權力與財富如此直接,如此強烈地愛著,我就膨脹和自滿起來,自認為萬事萬物的王者,因為凡間的活人在得到這兩樣東西之後,沒有一個不是這麼想的,我也不能免俗。然而,當我遭到血淋淋的背叛,被從頂峰打下谷底,被戕害到一無所有,財富和權力立刻就輕飄飄地放棄了我,轉頭去侍奉它們的情婦了。是誰接替了它們兩個涼薄無心的東西,在整個世界上收留了我?是你,毫無疑問,我現在想通了!你的德行更高於權力和財富的總和,你確實是比它們高尚百倍的!」

他獨自一人,因為報仇的亢奮而體溫高漲,如此狂熱,心潮澎湃地對著幻象做了絮絮叨叨的演講,絲毫不覺得異樣,也不覺得這是自身精神錯亂的表現。

「我會繼續復仇,」傑拉德微笑著說,「也請你繼續看著我。由你來評判我的所作所為,我沒有任何異議,更不會覺得不公。」

說完這番話,他就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走了出去。血腥味被濃郁的薰香蓋過,侍衛沒有起一絲疑心。

傑拉德繼續著自己的殺戮,他走進斯科特成員的住處,在每一具死前曾經嚎哭,曾經試圖尖叫呼喚衛兵的屍體上擦拭著淬毒匕的刀鋒。他精準無誤地記著昔日家人的各自寓所,他記得如此清晰,如此牢固,仿佛事情就發生在昨天。

偶然有一次認錯,或者連帶著撞見了其他沒有參與叛亂的斯科特人,傑拉德毫不遲疑,仍舊照宰不誤。他心裡清楚,善良在這裡是不存在的傳說,所有斯科特人都死有餘辜的罪人。他們沒有背叛,不是因為他們不願,而是珍·斯科特還沒來得及向他們慷慨地投遞橄欖枝。

唯一古怪的就是,他復仇的過程未免太輕鬆,太順暢。死了那麼多的斯科特人,侍衛卻沒有發現屍體,眾多來往的僕從也沒有驚慌失措地亂成一團,跑出去拉響警鐘。

由此,只剩下一種解釋:珍·斯科特早已預見了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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