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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嬈想擠進去看看。
「小矮子!擠什麼擠!」有個高大的漢子呵斥道。
姜嬈:「……」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再說話。」橫里一柄刀忽然伸出來,刀鞘半褪,露出寒光森森的一截刀刃亘在漢子眼前。是墨雲。
漢子正要推搡姜嬈的動作生生止住。賭坊是不准帶刀劍進來的,這是規矩。大漢嚇了一跳,叫出聲:「你、你怎麼帶刀進來!?」
這聲叫喊如平地驚雷,一時間許多人紛紛回頭。賭坊門外天光明亮,投映在高挑的男子身上,他的面具邊沿反射出幾縷白光,刺痛了人的眼睛。
於是緊接著,一種異樣的安靜如水滴融入深潭的漣漪,一層一層蔓延開。吵鬧的堂子裡漸漸安靜了下來。
有人認出了齊曕:「是…是清河侯!」
人群低聲喧譁起來,議論紛雜。
姜嬈正有些無措,齊曕陰沉的聲音及時壓住了雜音,他朝著眾人開口道:「本侯今日碰巧遇上這位小公子,這位小公子…」他眼神下移,落在姜嬈身上,「…自覺賭技無雙。」
姜嬈:……
「本侯要在這山康賭坊和這位小公子開一個賭局,所有人,皆可押注。」
「怎麼可能有人敢贏清河侯啊!」「是啊,他怎麼敢的!」周圍人看向姜嬈的神情霎時間又是同情又是可憐。
姜嬈當然不敢,別說她不會賭,就算會,也不敢和齊曕賭。可事已至此,她只能被趕鴨子上架了。
賭局一開,站在齊曕對面,她還是恍惚的——怎麼看著看著,她就上場了?上場就算了,竟然還是和齊曕對賭?
賭局定為三局,每個人的骰盅里共有三粒骰子,誰搖出來的三個數字加起來大,誰就獲勝。這種賭局沒什麼幾局幾勝,端看每一局每個人下的賭注是多少,是賺是賠,且三局未完,不可撤注,必須跟注到最後,一併結算。
墨雲站在姜嬈身後,拿出銀票代她下注。他每拿一張,姜嬈的眼皮就跳一下,外圍壓注的人嘴巴就張大一分。
按規矩,買定離手後,莊家唱盅,二人同時開寶。
第一局,姜嬈開出了一個二、一個三、一個五,齊曕則開出了兩個四一個五。齊曕勝。
下注的人原本還有些緊張,以為敢和清河侯叫板、又出手闊綽押上那麼多銀票的人,應該是個高手,可沒想到根本就是個無知小子。第二局,壓齊曕的人就更多了。這回又是齊曕勝,不僅勝了,開出來的還是豹子六。
「現在的小孩兒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嘖嘖,這位小公子只怕要輸得褲衩子都不剩咯~」
姜嬈:……
她望向男人,眉頭微微蹙著,眸中有幾分不大真切的委屈。怎的衣裳沒還上,又要欠下一屁股債了?
可賭局已開,沒有中途反悔的餘地,她只能硬著頭皮賭第三局。
這回,幾乎所有人全壓了齊曕,且賭場慣來是壓的多就贏的多,好些人又加註,壓上了自己的大半財銀。
姜嬈看著外圍的人急急下注的模樣,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賭徒特有的貪婪和狂熱。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齊曕。
男人似乎在笑,嘴角勾著冰冷的嘲意。
唱盅開寶,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二人的骰子。
一片短暫的寂靜。
隨後——
「這怎麼可能!這小子竟然贏了!」
「清河侯怎麼會輸?!」
「就差一個點!就差一個點啊!我的銀子…我的銀子!!」
賭坊中登時吵鬧起來,與姜嬈剛進來的時候一般,甚至這回,有人因為輸得傾家盪產,不肯接受現實,竟試圖將押注的銀子搶回去。
堂子裡亂作一團,但賭坊的打手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很快將鬧事的人拖了出去,平息了亂局。
姜嬈站在賭桌邊上,看著堂子裡瘋狂的賭徒,眼裡只有冷漠。都說久賭必輸,這些人只想著壓的多就贏的多,卻忘了,一旦輸了,同樣也是壓的多輸的多。
「小公子,恭喜了!」莊家抽走利頭,笑眯眯將賭桌上堆成小山的銀子銅錢全推到了姜嬈面前。
「公主運氣不錯。」齊曕走到她身邊,薄涼的嗓音飄落她肩頭,「臣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