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來,他在她面前,倒是頗受了些寬待。
他一時無話,就聽眼前的人開口:「想什麼呢?」
他回了神,低聲答:「沒有。」
赫連姝的眉梢便挑了一挑。
他記起來,她不喜歡他出神發怔的模樣,猜想她難免又要斥幾句,問他是不是挨打時將腦袋傷著了。她嘲諷起人來,翻來覆去也就是這樣幾句,聽慣了,他都背得出來。
然而,與他預想中不同,她卻只是沉著臉色,看了他幾眼。
「疼嗎?」
語調低緩,要是與她往常的口氣相比,便簡直稱得上是溫和了。
崔冉聞言,忍不住愣了一愣,連帶著多看了她兩眼,只覺得今日的赫連姝,像是改了一個人一般。
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訝異,讓她瞧見了,就頗不耐煩。
「本王去問問金殿前的侍衛,」她道,「是不是把你給打啞了。」
他聽見她這般粗聲粗氣,心才忽然往下一落,覺得這才是他熟悉的模樣。
「不疼。」他低聲道。
原是說順了口,橫豎這一路過來,即便是再苦再疼,也從來沒有什麼值得與人說的,不如咬緊了牙咽下去,還顯得有幾分骨氣。
話音剛落,就讓她瞪了一眼,「怎麼,一夜間變成鐵打的人了?」
他動了動唇,無話可回,才覺得方才這謊扯得有些不上心了。
眼前的人就又將他瞧了一瞧,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輕聲嘀咕了一句什麼,他聽得不大真切,仿佛像是:「什麼毛病。」
他聽著,耳根不由得微微發熱。
連他自己都覺得,今日也不知怎麼了,仿佛進了她的王府,就與先前在路途上的時候,生出幾分不一樣來。究竟是如何不同,他也說不清,只覺得一舉一動,都不對味兒似的。
赫連姝見他模樣,大約也不想猜他在想什麼,只搖了搖頭,向床邊走近過來。
今日不曾下雪,在這北境算不得很冷的天氣,但她自外面來,大氅上仍是帶了一層厚厚的寒氣。走得近了,便有些撲人。
崔冉方才挨過打,沒忍住,掩著唇低低地咳了兩聲。
她便停住步子,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轉。
他道是她又要嫌他矯情,卻見她竟返過身去,將大氅脫下扔到一邊,才重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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