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的手立刻就被身邊人握了一握,肌膚相觸,俱是冰涼。
赫連姝沉默地望著他們,半晌,才沖崔宜道:「你,走開。」
臉色極冷,仿佛與蕭瑟北風融為了一體。
二人聞言,一時間誰也沒動,並肩立著,就見她的手微微一動,按上腰間刀鞘。
「五哥,你先回去。」崔冉小聲道,「我稍後就來。」
「不行,你……」
崔宜還要再與他爭,讓他在身後輕輕推了一把,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快走,不可再多話了。
無法,只得一步三回頭,滿面憂色地離開。
崔冉獨自站在荒草地里,面對著這尊滿面肅殺的閻王,不知是不是因為風寒發熱,頭腦輕飄的緣故,竟不覺得多恐懼,只余苦澀和荒唐。
赫連姝站定看了他一會兒,忽地將手中韁繩一松,對那馬道:「去。」
馬好像聽得懂人言,立刻抬步向他而來。
崔冉一動也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馬靠近自己,直到馬鼻子裡的熱氣都能撲在他臉上,才倏忽一個拐彎,繞開他,直奔著他身後的水潭去了。
馬走了一路,也渴得厲害,飲水的響動大得出奇。
面前人這才冷冷笑了一聲,「這麼快就不怕了?」
他沉默地低著頭,不發一言。
對面的目光徘徊在他臉上,眯了眯眼,露出幾分嫌棄,「臉上這弄的是什麼,髒死了。」
他仍是不說話,就又聽她道:「本王從前去山裡獵熊,泥里打過滾的都沒長這樣。」
崔冉站著任她奚落,一陣風過,自寬大袖口鑽進去,撲得他全身打了個寒顫。
正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雨停了,天氣就越發地冷下來。隊伍從京城出發時,尚是早秋,他們這些被俘的男子並未來得及帶厚衣裳,到了如今,已經是凍餓交加,人人袖著手發抖。
他原本就病著,這兩日勉強行路,再一受寒,此刻頭腦昏沉得厲害,兩頰又燙得像火燒。
「若是無事,我先回去了。」他低聲道。
聲音沙啞不堪,聽得赫連姝都愣了一愣。
他說罷,自顧自地舉步就走,經過她身邊時,卻聽錚的一聲響,刀柄冰涼,直直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本王許你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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