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自然是没看见这场面的。
事实上,自从和二爷一道出了云归县,云莺就没独自行动过。
她的容貌过盛,这在有时候是好事儿,但出门在外,这绝对是坏事。
为防万一,云莺平常都做男子打扮。但她没特别易容,只是简单的梳了男子的发型,穿了男子的衣裳。这也就唬唬普通人,对于那些色胆包天和眼光锐利的人,是瞒不住的。
为防给二爷带来过多麻烦,更甚者将自己陷入困顿中,云莺只跟着二爷行动,且平日里,一句话不多说,一个眼神不多看,只将自己当做二爷的随身挂件,要多老实乖觉,就有多老实乖觉。
楼下的热闹与云莺没什么吸引力,云莺与二爷下了两盘棋,脑瓜子嗡嗡做痛。恰此刻,她第三局棋也要输了,云莺直接将手中的棋子丢到棋坪上,做出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来。
“不行了,太闹腾了,吵得我脑子嗡嗡作响。二爷我想休息下,就不陪你下棋了,你自便就是。”
二爷看一眼棋局的事态,轻笑一声。他也不戳破云莺的逃避,只说她,“你去歇一会儿,我在这儿看会儿书,等你睡着就走。”
云莺接受良好的应了一声,随即掀开被子躺进去,没一会儿真就睡着了。
许是二爷在,不用担心有小偷进来偷东西,亦或者偷香窃玉,云莺这一觉睡得憨熟,等睡醒过来,她感觉身体更好一些,精气神也更昂扬了。
……
翌日一早,天还不亮,这一层就有细碎的动静传来。
云莺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赶在二爷敲门之前穿戴整齐。
等二爷敲响了房门,云莺一边将斗篷披在身上,一边提了自己的包袱过去开门。
房门拉开,二爷的身影露出来。
二爷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一遍,见没有不妥的,便接过云莺手中的包袱,两人一道往下边去。
到了客栈一楼,就见他们这一行人几乎全都在了。
云莺与二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了早餐,又买了一些干粮,在水囊中灌满了热水,接着便继续赶路。
碍于前边耽搁了两天,云莺替二爷心急,赶路时就不停下歇息。
她的急切肉眼可见,引得二爷不停发笑。
笑过之后,二爷将云莺拉过来,让她坐在他身后,替她挡着些风。
如此,云莺真就觉得赶路没那么辛苦了。对于二爷动不动就将她抱到他马上的行为,也不反抗了。
时间一转又过去好几天,眼瞅着就进入了锦州境内。
……
锦州给云莺留下的印象很不好。
想到锦州,云莺就想到锦州魏知州的小舅子。当初那吴良阴差阳错看到了她的真容,当天晚上就将她的窗户捅破,往里边吹迷烟。
幸亏当时带着他们南下的王管家较为机警,听到动静将人抓个正着,不然,她怕是见不到二爷。
云莺与二爷说起这些,二爷毫无意外脸黑了。
二爷:“你之前没和我提过这事儿。”
云莺打哈哈,“没提过么?那是我忘了。哎呀,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提起他都坏我心情。况且都这么久了,要不是刚才您提了一句魏知州,我还想不起这茬。”
二爷咬牙切齿,“云莺,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莺狂摇头,“没有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了……对了,你刚才提起魏知州,说他什么来着?这人我没见过,但听丁姑姑提起过。当时那吴良被王管家扣住了,一个劲儿叫嚣着要我们好看。王管家就拿了张帖子来,让人送去给魏知州。那魏知州很快赶来了,将那吴良打了三十大板子。你快说说,那魏知州到底怎么了?是升官了,还是贬官了?”
二爷咬着牙说,“都不是,是被戴了绿帽子了!”
云莺:“啊这……”
鉴于锦州给云莺和二爷留下的印象都很差,两人第二天只是在锦州城内用了些饭食,并采购了一些衣衫鞋袜和干粮,便没在这里住客栈休息,而是再次开始赶路。
不过出城时,因为排队出城的人多,云莺排在队伍后边,倒是听队伍里一些大娘婶子说起闲话来。
她们压低了声音,说的正是魏知州的小话。
说是魏知州膝下两儿一女,可能都不是他亲生的。
魏知州那原配发妻,外边传说比较佛性,确实人也比较佛。因为成亲十多年,一直无所出,娘家也没落了,本身长得也不出色,那原配常年在佛堂吃斋念佛的,很少外出。
魏知州惯常宠着两个小妾,其中一个是锦州城内商贾家的女儿。这妾室出手大方,在外常常一掷千金,但为人还不错,只是跟了魏知州五六年,也没生养出个一男半女。倒是另一个宠妾,出身平平,据说早先还是窑子里的清倌人,她被魏知州看上了,还被抬回府做了妾。这人据说是叫吴梅还是吴媚的,倒是给魏知州添了两儿一女。
云莺原本还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着,听到魏知州那宠妾姓“吴”,直觉告诉云莺,这怕不是吴良的姐姐吧?
抱着这种想法,云莺听得更用心了。她竖着耳朵,身子还朝两个大娘靠近,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好像一个吃瓜的猹。
二爷见状,忍不住握着她的手狠狠的揉了一把。
她也不怕脏了耳朵!
云莺不怕,云莺听得更仔细了。
两个大娘继续说,说到有人设计吴媚,让魏知州当场抓女干。听说魏知州看到那场面,脸都黑了。当然,这还没完,之后魏知州看清那女干夫的容貌,听说人气的直接撅了过去,醒来后说话都不利索了。
后来,那吴媚带着孩子去上香,走到半道碰到打劫的,母子四人都被歹人掳走了,至今生死未明。
“哪来的歹人啊,这肯定是知州大人演的一出好戏。”
“知州大人还瞒着大家伙呢,岂不知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我是听我二大爷的闺女的婆家的小姑子的大姑子说的,您是在哪里听到的风声?”
“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大伯子的亲家公的妹夫家的侄儿,不是在知州府打杂么,这事情就是他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