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瞧,林家大半的家业,就换来这件衣裳,你父亲已经去了,官场之上总是人走茶凉,万幸有这一身衣裳在,咱们娘仨也不至被随便欺辱了去。”
话说到此处,黛玉也想到,必定是父亲拿出去打点的孝敬银子起作用,宫里才会给这么大的脸面。
像是算准她们会来京中,旨意没有传到江南去,几人才进京几日,就送到荣国府来。
秦沐见天色已晚,催促黛玉去睡,黛玉却仍是一副忧心神色。
当继母的心里叹息,这娃娃心思太聪明了也不好,她又宽慰黛玉“万事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在,莫要忧心,宫里的贵人,不会为难我们孤儿寡母。”
黛玉听罢,才去睡了。
秦沐琢磨着今日一前一后两份旨意,竟是如同打擂台一般,皇宫里那些贵人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大约是太上皇和龙椅上的天子,你来我往的迷魂药。
翌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秦沐就坐上进宫的马车。
这是宫里专程安排的接送,比贾母先前进宫的轿子更有脸面。
宝玉知道今日林家太太要去宫中,恐黛玉一人在偏院害怕,吃过饭,和贾母说要往黛玉这边来,贾母还夸他懂事,要宝玉好生和黛玉一处,不要同儿时一般吵架。
宝玉满口答应,欢欢喜喜往黛玉住的地方去,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深觉此处僻静。
好在院子只是位置偏,当下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下人们见宝玉过来,就在院子中大声传话。
“宝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林觉穿着一件月白长袍,掀了帘子走出来,宝玉忙迎上去笑道“林大哥怎么在这儿”
大约是贾政夸林觉夸得多,贾宝玉心中对林觉不服,但真对上又会憷,俨然把林觉当成了年轻版的贾政。
林觉虽然知识广博,但对着宝玉不苟言笑,宝玉贴了几次冷屁股,心也淡下去。
林觉淡淡答道“今日母亲又往宫里去,恐妹妹担心,叫我照管。”
宝玉听他这么一说,想到此人起码对黛玉还成,也笑嘻嘻道“我也是怕林妹妹担忧,特来找她说话解闷,原也约好了宝姐姐她们,我心里急,就先来一步。”
林觉便放贾宝玉进屋去,宝玉进去一看,难怪今日林觉这么好说话,原来探春、迎春并宝钗等人,已是到了,姊妹们正帮着黛玉一起整理礼物,其乐融融,宝玉根本插不进几句话。
好容易背过人,宝玉赶紧将那串北静王送的鹡鸰香珠拿出来,说明来历。
“这是北静王”
这回黛玉都未将那串珠子接过来,只对宝玉道“多谢费心,既是圣上赐物二哥哥应当收好才是,岂可随便赠人”
宝玉只得将珠子收回,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那位貌美如花的楚姐姐一把将黛玉揽过去,问她箱子还要添多少东西,送礼的签子要选哪张花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只有宝玉觉着自个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大约是在黛玉这边委屈了,宝玉当日回去,见袭人温柔体贴,也顾不得天冷,与袭人床上又试一回男女之事,到了后半夜忽而开始热。
马上就有人传出流言,说宝玉被冲撞了。
请太医看诊,只说是风寒,吃了一剂药,病势退去,贾宝玉听到一星半点流言,正要作,就听袭人难得训丫头。
袭人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也将那些妈妈和小丫鬟管一管,莫要说什么被林姑娘的孝冲撞,若是叫人听去,可不是伤和气,二爷这是在夹道那儿吹了冷风,这才着凉。”
宝玉连忙披了衣裳出去,也道“正是呢,昨儿我也该听你的话,批一件斗篷去。”
晴雯正给指甲染丹寇,将凤仙花细细涂在指甲上,似笑非笑“我哪里知道你们吹的什么风,既是二爷这么说,我们也好回老太太和太太。”
宝玉连忙央求“好姐姐,这可使不得。”
他见晴雯要包指甲,便在一旁殷勤服侍,主仆几人很有默契,将此事暂且接过不提。
宝玉弄得一手凤仙花汁,见晴雯不便动手,又要出去洗手。
麝月怕他又着了冷风,忙端水进来服侍,宝钗不知何时摸了进来,见宝玉洗手,便打趣他是不是又要做胭脂。
宝玉顺口又叫晴雯泡茶,袭人却已是端了热茶过来。
晴雯借口手不方便做活躲懒,有个小丫鬟来巴结她,却又不太会说话。
“晴雯姐姐,宝姑娘这些日子好像不常往二爷这边来,先前我还和他们打堵,宝姑娘今日早上必定来看二爷。”
晴雯冷笑道“林家住的远,宝姑娘顾着那边,就顾不到这边,少来几次正好。”
话毕捏了一把小丫鬟的脸,在丫鬟脸上留了个红彤彤的印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