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道:
“师尊不必自责,都是徒儿不好,惹得师尊动怒。”
“阿煦,为师以后再也不罚你了,你能答应……”
答应此生留在我身边吗?
这句话梗在喉间,却终究没能说出口,他连留他在身边的资格也是不够的!阿煦以后也许会喜欢上别人,很难会接受身为他师父的自己……
想到此,温俨心中便是一阵挫败感。
“答应什么?”一听温俨再也不罚他了,陶煦眼睛一亮望着他。
“只要你一直留在长旭。”
“只要徒儿留在长旭,师尊便再也不罚徒儿了?”
“嗯!不罚了。”他弥补都来不及,怎么会罚?
“要是徒儿犯错了,也不罚吗?”陶煦大着胆子乘胜追击。
“嗯,不罚。”他若犯错,他便是包庇又如何?
陶煦咧嘴一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但口说无凭,师尊贵人多忘事,没准说过就忘了。”
温俨一听,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堇色玉牌,玉牌通体透彻晶莹,周围以云纹雕刻为饰,正中一个“赦”字一目了然,背面是与掌门额纹相同的独特图案。
温俨掌心向上,握住陶煦的手,再将玉牌塞进他手中。
微凉的手掌覆在手背,撤离时有意无意地放慢动作滑过他的指尖,陶煦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悸动,抬眸去看温俨,发现他眼神缱绻,眸似春水地望着自己,那丝悸动便更加明显了。
“为师一言既出,定不相负。”
定不相负……
这四个字似曾相识,令陶煦一阵恍惚,四百多年前,那个清雅卓绝的男子也曾与他说:
“得卿之心,此生定不相负。”
而今那个男子在残忍将他迫害置死后,又来与他说什么“定不相负”,陶煦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胸中憋闷,道:
“谢师尊恩赐。”
温俨虽没什么可信度,但还不至于戏耍徒弟吧?陶煦也就将信将疑地收下了玉牌,正好能……赶上用场。
“师尊,您也下来吧!这么宽敞的灵泉,徒儿一个人享用,怪浪费的。您也下来,徒儿为您擦背!”
温俨不觉耳根一红,道:“不必了,为师……为师已经沐浴过了。”
“沐浴和泡温泉可不一样,您快下来,徒儿为您按摩!您都给徒儿特赦令牌了,怎么能拒绝徒儿以表孝心呢!”陶煦说着游到岸边,眼巴巴望着温俨,扯了扯他的裤脚。
这场景如同彼时,温俨在海岸边等待陶煦,陶煦便会化出鱼尾游到岸边,扯住他的脚轻笑一声,道:“恭喜公子,公子以美色为饵,可钓到了一条几百年的大鲤鱼呢!”
“师尊?”看着温俨神游天外,陶煦轻声唤回他的注意力,心道:只有将他骗下水,他才会除却衣物,只要温俨褪下衣服,他才有机会拿到伏妖袋,救出雪蛇,成败在此一举了!
“师尊,徒儿为您宽衣吧!”陶煦说着双臂往岸沿一撑,“哗啦”一声出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