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枝刚才明明还有挺多话想说的,但这下就像是被拎住后颈的兔子,说也说不出,连动作都变得僵硬。
黑夜里晚风拂过,细听仿佛还能听到稻田里稻穗的沙沙声。
闻钦没有开口,许言枝也只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也没多久,好似一瞬间两人就已经回到了知青点外。
“进去吧,小心点。”闻钦终于松开她,把电筒也递给了对方。
许言枝讷讷接过,“你也小心,记得吃饭。”
嗯。
许言枝听到他低低应了一声,等回到屋子里耳边还是对方这声音以及望着她的身影。
闻钦一定喜欢她,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撩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许言枝不算迟钝,她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同,但她不愿意去多想,她怕自己一旦付出真心又被伤害。
别的真心可以简单得到回报,但爱不行。
想起从前在公司的日子,领导似乎一直都对她挺不错的,可总不能是一见钟情?
许言枝躺在床上翻过去又覆过来,怎么都睡不着。
而此刻睡不着的又何止她一人?
青山县城某个小院内。
“你这婊丨子,可真骚,怪不得他们一个个的都被你整得那么惨。”
被羞辱的姑娘全身赤丨裸,缩在床尾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求……求你救我。”
“救你?”男人笑道,“我怕是救不了你,你这次啊,是踢到铁板了,哈哈哈。”
“你!你骗我!”女人见他这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羊入虎口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骗你又怎么了,你不就擅长做这些事儿吗?”男人有恃无恐,站在床前就像看一个小动物一般,居高临下,“可不是我求着你来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若是酒厂的人在,一定就能认得出来,这女人就是刚被酒厂开除的女人那个欺骗了吴建洪的丁玲。
丁玲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像是要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丁玲是在两年前进入酒厂的,当时酒厂扩招,许多人都来参加了考试,但大多数都是厂里员工的家属。
这样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招工启事贴在厂门口亮一会儿,只要有几个人看到就撕了,因为僧多粥少,机会要留给更多自己人。
能看到的,那就是幸运儿。
丁玲就是其中的幸运儿,她顺利参加了酒厂的招工考试,但是却卡在最后一名没能考得上。
发布成绩那天看到录用名单,丁玲当场就红了眼睛,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再考不上她就得下乡,下乡后自己就等于被家里放弃就不知是死是活了。
恰逢这时,被录取的人中有个人要卖掉自己的岗位,她想买钱却不够,最后好说歹说对方同意她写下欠条,她第一年的工资得拿一半给对方。
也就是这时候她认识了厂里的会计,厂里的薪酬发放都是由这位会计经手,想要一张假的工资单找他准没错。
然而没有好处,对方怎么可能帮忙办事。
但是丁玲发现会计对她态度极好,很快她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她开始对对方好,对对方欲擒故纵,开始吊着对方。
丁玲年轻,有样貌,加上刻意引诱,对方很快上了勾,帮她做了假,不仅如此两人还私底下借用类似的手段为自己谋取了不少的好处。
一开始丁玲当然也不愿意委身一个长相平平的有妇之夫,怎奈何对方给得实在是太多,而她又上了对方的贼船,只能委曲求全。
那些所谓委曲求全的日子里,两人过得都很滋润,直到有一天,廖副厂长的侄子廖志强来厂里参观,无意间撞见了丁玲,开始追求丁玲。
丁玲哪见过这样的阵仗,那可是副厂长的侄子,有了对方的追求,丁玲在整个厂子里都神气起来,家里人也都不敢再嫌弃她是个丫头片子。
可唯一令她难安的便是已经在一条贼船上的会计。
对方有她把柄,而且能给她许多好处,好在廖志强并不在酒厂上班,是以丁玲厂内与会计悄悄私会,厂外便和廖志强搞起了对象。
她时间把握得极好,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做了这么惊人的事情,她也一天天迷失在两个男人带给自己的巨大的利益和虚荣中。
偏偏廖志强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家里却颇有些势力,他爸妈不允许他这样下去,让他必须要有个工作还得从基层做起。
相对那些车间里的工人,他当然想选择一个清闲点的,然而厂里那些清闲工作大多被许多资历高的老人占据,他也不怎么喜欢,转来转去,他就看上了吴建洪的那份工作。
对方工作认真仔细,若是他能做凡事都包了,那估计被赶走的就不是他了。
可他虽工作负责,却死板地只负责自己那部分,他做得越快越好便越发显得他的另一位同岗位的同事一无是处。
于是副厂长的侄子选择了顶替他,一开始软硬兼施吴建洪并不买账,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只要不犯大错,谁都不能抢了他的这份工作。
在得知有人盯准了他这份工作后,他越发认真仔细,力求自己不犯一点错。
可没想到人家来不了明的还有暗手等着他。
廖志强父母不允许廖刚帮他,廖志强便自己想办法,让丁玲去接近他。
一开始丁玲听到这个计划是很生气的,没有谁能真的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去讨好别人以谋取利益,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