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站起身道:“那就开席吧,康儿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人?”
那侍从弱弱道:“宋言公子在后花园,康少爷方才四处问宋言公子下落,许是也去了后花园。”
老夫人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她立刻把沈相与沈容叫来身旁说道:“你们亲自过去,务必把人都叫来正院吃席,多带些人手,别叫人看笑话。”
此去后花园只需穿过正茶厅,再绕过一段抄手游廊,便能到达花园西南侧。
沈容叫兆喜从后院调人手,切不可惊动前院宾客,又吩咐仆役去通知膳房正常开席。这会儿在正堂坐着的除了来看热闹的镇国公与振威大将军之外,其他都是相府与侯府自己人,沛国公与睿王也一并去了正院落座准备吃席。
老夫人又打了陈夫人去偏茶厅照看着女眷,千万别失了礼数。
镇国公与振威大将军对视一眼,稳稳坐着不动,今日必是有热闹要看,岂能就此错过?
沈容亲自领着沈相往后花园去,北远侯也一并去了,留下侯夫人胆战心惊,宋言去了后花园,沈康跟去作甚?他那混小子如今也去了,恐怕这会儿已经闹上了,这沈康真是好极了,牟足了劲要撬他们侯府墙角!
赵念安见他们坐着不动,站起身往外走,老夫人抬眼瞥向他,幽幽道:“安儿,你去哪里?”
赵念安淡淡道:“我找赵北辰说说话。”
他连名带姓喊了赵北辰的名字,老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由着他去了,想他也有分寸,不会出去胡说。
外头已经开席了,只主桌上还空着位置,赵念安端着酒杯各处去敬酒,他本是不擅长这些的,可之前父皇叫他好好装相,他记在心里头了,如今正是个好机会,趁着这会儿人都忙,他赶紧表现一番,安抚了宾客再去瞧瞧生了何事。
赵北辰与睿王坐在一桌,赵北辰见他来敬酒,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沈相呢?再不济还有沈容与沈康?你一个赤子敬什么酒?”
赵念安不回答他,只挑眉道:“敬酒你不喝?”
“哈哈,那得喝。”赵北辰一饮而尽干了这杯。
赵念安又溜达去了沛国公席面上,沛国公拉住他问道:“北远侯进去请安怎么还不出来?”
赵念安屈着腰低声说:“我也不甚清楚,国公爷,这酒也不怎么好喝,要不然您去正堂再喝杯茶吧。”
沛国公眼神一变,稳了稳心神站起身道:“说的也是,方才也不曾好好与老夫人说几句,我再去喝杯茶坐坐。”
赵念安各处敬了酒,又去女眷那里装腔,他多喝了几杯脸颊通红,夫人们见他这般模样,亲热地叫他坐下歇歇,侍女们连忙去沏了浓茶给他醒酒。
他这会儿也肚子饿了,醒了酒也不再回正院主桌,干脆坐下和婆婆婶婶们一道吃起了饭。
而另一边,沈容与众人冲进后花园,恰见到万常宁在打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说道:“我警告你,宋言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你今后看见他绕着道走,再敢靠近半步,我剁了你喂狗!”
“畜生!你在干什么!”沈相大惊失色冲上前,抱起沈康身体,声嘶力竭道:“康儿。。。。。。你怎么样康儿,你千万不能出事啊,康儿。。。。。。”
北远侯亦是一脸怔忪,回过神后他大步跑上去,一把提起万常宁衣襟,厉声道:“你这混小子,你方才说什么?”
万常宁冷着脸道:“刚才不是都听见了吗?还要我再骂一遍?”
“夫人?你说夫人?”北远侯突然咧嘴一笑,“哈哈哈,我没听错,你是不是说夫人?好好好,出息了你,臭小子!”
沈相看着北远侯放浪形骸的笑容,咬牙切齿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定要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北远侯不耐烦道:“屁大点事情就要惊动圣上,男子汉大丈夫打个架罢了,打输了就告状,就这点小家子气,德行!”
沈相气极道:“打架?他是武将,我儿是文将,岂能相提并论?!”
沈容见形势不妥,连忙上前道:“父亲,还是赶快请郎中吧,这里人多眼杂,今日是祖母寿宴,莫惊扰了宾客,咱们有话移步正堂再说。”
“对对对,先请郎中,赶快去请郎中!”
沈容吩咐人去请,又叫人背着昏迷不醒的沈康往正堂去。他转身看向万常宁与万常青,万常宁沉着脸不作声,万常青一脸无辜表情。
北远侯心里乐开了花,勾着万常宁的脖子往回走,万常宁不耐烦甩开他的胳膊,转身朝着宋言走去,北远侯耸了耸肩,转而勾住万常青的脖子,悠悠哉哉往前走去。
宋言怯怯看着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知万常宁如今心里作何想法,会不会误会他不知检点。
万常宁别扭道:“我方才一时口快,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