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看穿真相的苏助回答道:“就是让他搬家,才会变成这样。他不乐意搬您看不出来吗?”
秦徵眉头一蹙:“从这破地方搬出去,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苏助气出假笑:“这不是得您去问,得您去哄吗?”
他打电话叫秦徵过来又不是给自己找气受的,他现在已经快气死了。
伺候不了漂亮老婆的男人都不许结婚,好吗?好的。
“我现在一无所知,我拿什么去哄?”找不对开门的钥匙,秦徵觉得自己也委屈。
他目光转了一圈,落在苏助的公文包上,突然想到什么:“我让你带过来的东西,你给他看过没?”
“还没到那一步,黎先生就已经自闭了,”苏助说着说着脑袋一炸,举起自己的公文包,怀疑道,“秦总,您是说,黎先生事先并不知道我会带着这份合同过来给他搬家是吗?”重音落在合同上。
秦徵不解:“他事先需要知道?他连搬家这事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知道有合同。”
嚯,难怪刚开门的时候黎先生还把搬家工当成打手。
苏助心情淡淡的,不过不想死了,因为他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合同给我,”嘴硬,但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秦徵手一伸,“我和他聊几句。”
3o2的小蘑菇一动不动地蜷在角落,突然有一根不怀好意的手指戳在他的暴露在外的后脖颈上。
黎听遥后背一麻,强行忍下不适,依然一动不动。
骚扰失败,秦徵照猫画虎,蹲成和黎听遥一样的姿势,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和黎听遥并排贴在墙角。
肩膀忽然一热,有个热腾腾的人硬挤了过来,黎听遥还是忍着没动,竭力做到对秦徵的彻底无视。
秦徵丝毫没觉得他不受人欢迎,头一歪直接半个身子压在黎听遥瘦弱的肩背上。
他开始假认错,真犟嘴:“我约搬家公司的时候,还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会让你高兴。我反省过了,事其实还是好事,但过程没做对。我是第一次结婚,不知道要怎么做人丈夫,你原谅我这次。”
黎听遥一声不吭,仿佛听不见有人在他耳边吹风。
怀柔政策失败,秦徵清清嗓,强硬起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地方我肯定是不会让你继续住的,老破小倒是其次,主要是住这儿的人鱼龙混杂。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就跟一个邋里邋遢的二流子擦肩而过,我上楼他下楼。那人一看就差劲,头染的黄毛,穿一身到处破洞还铃叮咣铛响的衣服,脚上是拖鞋,下楼梯还一瘸一拐。我能放心你和这种人住一栋楼吗?”
还想装聋作哑,但是憋不住把秦徵的每一句都听进去的黎听遥:?
停一停——
和秦徵擦肩而过的“二流子”,不会是他那位一夜没摘假也没换下cos服的挚友吧?
他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在秦徵吐槽的这3o秒里,他分不清自己是该为了自己的悲惨人生而流下眼泪,还是该为了挚友的抽象人生而萌生笑意。
他任由这颗心混乱着。
秦徵一番长篇大论,说半天才提到关键矛盾:“没和你达成一致的意见,就擅自找人过来搬东西,这一点是我唯一的疏忽……”从本心论,他始终觉得黎听遥反应过激。
而黎听遥心一沉,突然不想接着听了,秦徵这家伙,认错也不老实的。
又是“唯一”,又是“疏忽”,根本在模糊责任。
仗着蘑菇不会动,秦徵又擅自把黎听遥抱在怀里,装模作样问:“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好不好?”
这样一个明显钓鱼的问题,很容易被骗的黎听遥还是上钩了,他身体缩着没动,耳朵尖却晃了一下,表明了在认真听。
——他可以选择搬家,或不搬家吗?
秦徵划给他的选择范围当然不会这么大。
黎听遥只能选择,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