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二白开口,语气中略有些疲惫。
“抱歉,心魔出现了,让你们受惊了。我没事的。”我道,随后顿了顿,“谢谢你们。”
“跟谁说话呢!再说谢谢我揍你啊!”夜轻烛扬了扬拳头,但是眼底还是能看出来如释重负的笑意的。
“师父,你吓死我们了!”花遥花绯一边一个抱住我的胳膊。
“师父没事。”我摸了摸花花的头。
“下次不要乱想了。”二白语气有些严肃。
我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虽然后果很严重,但是我并不觉得我想错了什么。
一切确实是因为我愚蠢的坚持,所以才造成了现在很多无法挽回的后果。
二白以为我是因为愧疚,所以宽慰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抬头看见眼中有愧疚的龙傲沧,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有种想转头就跑的冲动。
整个事件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傲沧和沈蕴。
“对不起。”我和龙傲沧同时开口,又同时改口,“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件事是我的不对。”
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了。
“你们两个都没有错。”二白打了个圆场,“是命运不公。”
我暗叹一口气,看来至少短时间内,我和傲沧的隔阂是难以消除的了。
长安的春末是很温暖的,起码像这样的大中午是可以晒得人出汗的。但是我走在阳光下,只感觉冰凉刺骨。真冷啊,一直冷到心坎里。
我第一次很认真地怀疑着我作为阴阳师的意义。
阴阳师,本来就只是引渡灵魂而已,可是我为什么要一手推动了整个朝代的发展呢?
一连几天,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只有看看身边熟睡的二白,才会心安一些。几天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憔悴。
心魔这个坎,别人没法帮你,你只能自己硬生生地熬过去,熬过去则继续前进,熬不过去则原地踏步。
我明知道这是心魔,但是还是没法避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想我需要安静一阵子。
于是一天深夜,我披了衣服假装去了厕所,其实是走出了长安范围内,到了二白在长安城外建,那个用来打探消息时候做的的那个小竹屋里,瞪着眼睛看着太阳从山头升起。
我呆呆地坐在屋子前的木桌旁,远远地看着长安城。
长安城很快就炸了锅,还能看到两黑两白四道身影在城中极速地飞来飞去,那是夜轻烛、二白和花花的影子。
我在屋子周围画了符。我虽然不能碰画符水,但是这种符只需要用精神力,叫做画地为牢符。作用就是,隔离开一个小空间,外面人能看到,能毫无阻碍地穿过去,但是就是看不见摸不到我。
这是从古籍上翻出来的,在上古时期,龙之九子椒图就靠这种符,不止一次地救了命。
椒图是因为本身是软体动物,攻击力不高,所以研究出了这个用来保命的符咒,现在倒是便宜了我。
可是椒图是为了活命,而我呢?
我只是在逃避。
我现在极度害怕和龙傲沧见面。可是想想已经成为自己灵魂一角的沈蕴,我又觉得我这么做非常的不是人。
这是一种极度的矛盾。
“沈蕴啊,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