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胡亂說什麼?
時祺蹙眉。
此時此刻,溫禧猛然想起那晚小姐妹在耳邊吹的風,好像揮之不去的陰影,始終在她的腦海里徘徊,讓她耿耿於懷。
男模?她用餘光打量時祺標緻的五官,覺得他很有這方面的潛質:明眼,高鼻,再到薄唇,長頸。。。。。。
她的視線在漸漸地往下游移,看見病號服下隱隱顯露的肌肉線條,讓人浮想聯翩。
停,她不能再往下看了。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她當初難道也是見色起意?
溫禧像撥浪鼓似的搖頭,迅地給旖念踩下剎車,一鍵清空。
時祺看見眼前怔然發呆的少女,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將他里里外外搜颳了一遍,從上到下,又見她片刻後開始瘋狂搖頭。
好消息是原來她真的相信他的鬼話連篇,壞消息是她的思緒似乎狂飆百十公里,到了另一條奇怪的道路上。
溫禧甚至還為他當時拒絕自己也自動生成了一系列理由,因為他覺得自己墮落泥沼,配不上自己。
「時祺,如果有什麼困難,我都是可以幫你的。」
少女誠懇地開口。
「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一份工作,便利店,遊樂場,餐廳,這些地方都可以的。我記得南江大學也有很多崗位,勤工儉學,每年好像是找輔導員申請吧,這些都是合情合法的。」
可不能讓他繼續去做原來那些事。
她的手指拽緊衣擺,小心翼翼,生怕打擊到他破碎的尊嚴。
「如果你缺錢,你救了我的命,跟我爸爸好好要一筆,也不是不可以。」
又沉默了片刻,溫禧眼神掙扎,又開口跟時祺說,認命似的要讓自己的家庭做出犧牲。
應該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說的是什麼,我不明白。」
時祺故作疑惑,認真地搖頭。
「就是那個,那天在酒吧里。」
溫禧組織語言時變得更加慌亂,磕磕絆絆,最後幾個音莫名地被自己咽了下去,像含了漿糊,含糊不清。
「你做的事。」
時祺的眼底飛快地划過一瞬笑意,片刻又緩緩定神,把那點笑從眼中壓了下去,不讓陷入天人交戰的溫禧看出端倪。
當初還以為她與姐妹一起時大膽熱烈,原來是醉酒以後才有膽挑釁。
「想起來了,當初你說的那些話可真讓我傷心。」
時祺幽幽地開口。
傷心?什麼傷心?
她當時是喝醉了酒對他做什麼了?羞辱他的尊嚴了嗎?
溫禧的腦海里一團亂麻,好像重被拉回到那個窒息的夜晚。
那天晚上發生的變故太多,她最後只記得時祺用在鎖骨上留下的那朵山茶,嬌嫩又俏麗。
對了,她好像還取出過一疊百元大鈔。。。。。。
好像是掛在樹梢上最後一片落葉,溫禧在他拷問的眼神中左右搖擺。
眼見時祺的上半身向自己慢慢傾斜,他又伸出右手,骨節分明的長指在半空中張開,緩慢地向她靠近,扣動她緊張不安的心弦。
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氣氛在此刻凝滯。
「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