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没有完,他们还没搜出来。
沈念初强振心神,抬手想阻止:“你不能随意搜查我的院子……”
奈何沈鸢一声令下后,一群丫鬟侍卫早抄起家伙过去了,没人理会她的话。
沈念初看着这般场景心神恍惚。
以前她才是大小姐,府里下人没人敢不听她的话。现在大小姐成了沈鸢,她只是个犯了大罪的姨娘生的庶女。
怎么会这样。
全是因为沈鸢回来侯府。
夏千雪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送个女儿回来。
我们原本一家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沈鸢。
所以我诅咒她不得好死。杀死娘亲的祖母和偏心的爹也该遭报应。
东西被搜出来的时候,贴着黄色生辰八字符咒的一大堆布娃娃身上扎满针。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一股怨毒的恶念,十分刺眼。
此刻沈念初低垂的眼眸也透出一抹怨极恨极的暗芒。
侍卫和丫鬟禀告:“这些都是从二小姐房中和院子里搜出来的。”
有的藏在床底和阴暗的柜子角落,有的被埋在香炉里,有的埋在大树地下,沈念初每天对着那块地猛踩践踏。
春枝指着证据急急叫道:“奴婢没有栽赃二小姐,她是真的想害人。”
一堆被扎得体无完肤的小人儿堆在地上,仔细一看,全贴着府中家人的生辰八字。
沈幼芙,尹惜柔,沈知州,沈鸢和沈老夫人。
最多的便是沈鸢,其次竟然是祖母。
沈贵妃此刻忽然有点好奇,竟然没有她的小人儿,难道沈念初觉得自已是好人?
那密密麻麻的针眼儿看得众人身上一麻,浑身难受。
沈老夫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今天可是她老人家大寿的日子。
“烧了,通通都烧了。”老夫人急得直挥手。
方才还对沈念初大发慈悲的老人家瞬间变得面目凶狠。一边训斥这个大逆不道的乔姨娘生的孽种,一边往沈念初走近几步想扇她耳光。
可还没走得很近便堪堪停住,怕沈念初同乔姨娘一般突然掏出一把刀。
沈念初知道此事严重,她手中拳头握紧,垂眸不停摇头想狡辩:“不是我的,不是……”仿佛只要不承认就没事。
沈鸢当即怒斥:“这么多小人儿在你自已房中和院子里藏得如此隐蔽,不可能是别人干的。只要细查符纸和布料的来历,你无从狡辩。”
沈鸢现在心里很气,这便宜妹妹竟然如此害她,正想上前教训妹妹一番,突然被人一把拽进怀里。
谢怀琛寒眸扫过沈念初,既是威慑也是在防着对方突然暴起伤人:“你别离她太近。不用同穷途末路之人理论。”
说罢又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太子看到这些针扎小人儿,着实担忧。
沈鸢有点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眼睛瞟了瞟周围,好多人呢。
娇俏地笑着冲他摇摇头,然后稍稍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啥事儿也没有呀。看来这东西不灵。还不如直接用剑刺我。”
“她没这个机会,以后也不能让她有。”
谢怀琛沉声提醒,一双幽深的眸子显出十足的严肃,仿佛这一点不容商量。他不止是在处置沈念初,也是在教导沈鸢。
沈鸢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在等沈侯爷发话。
奈何沈知州迟迟没开口,实在是心烦得不想说话。他现在心里就一个感觉:这一家子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最后侯爷不得不发话,揉了揉眉心,声音虽然愤怒,却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失望:“念初,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念初正想强行喊冤。
沈知州抬手阻止,复杂悲哀的目光中难得透出几分不忍:“你想清楚再说。这事证据确凿,也不难查证。太子殿下在这里,说错话可就是欺君之罪。”
哪怕爹有心放过你,太子不见得同意。
沉默片刻,只闻抽泣声。
于是喊冤变成了求饶和控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情实感的恨。
“我自小不受爹爹疼爱,曾经努力想做个乖女儿讨爹欢心,可爹从不与我亲近。本想着这就罢了,可自从沈鸢回来,爹满心满眼都是她。娘亲从夫人变成姨娘,我也成了庶女。后来娘一夜之间被她害死,本是世子的弟弟也没了,我成了全家最不受待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