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画面生在谭思齐这假正经身上,顾锵忍不住便噗呲笑了出来。
谭思齐还以为他悟了,便跟他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笑得开怀。
顾锵眼神狡黠,抖了抖外袍在他对面坐下,不客气地拿起他手边喝了只剩半盏的茶便要朝嘴里送。
谭思齐心里一跳,抬手便从他手里将茶盏夺了回来。
顾锵一脸懵,还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至于么不就是一盏茶么,还被你喝得只剩半盏,我都不嫌弃你还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儿。
将盏中茶
水一饮而尽,谭思齐一脸不善地看着顾锵。
若是平日里喝便喝了,这可是他刚亲过请阅的嘴碰过的东西,怎能叫他人沾染。
“不至于吧我兄,这点儿茶都不给兄弟喝”顾锵囊了囊鼻子,颇有些不可置信。
谭思齐挑了挑眉,指指自己唇上那个小小破口,淡淡道“你倒新的,其余的茶具随你用。”
顾锵悟了,一脸了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原来就是那个茶盏磕了他的嘴,那般晦气的东西,怎么能让兄弟接着用
想到他方才为了防止他误用那晦气茶盏,竟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顾锵心下不禁十分感动,觉着他对自己果真是肝胆相照。
谭思齐觉着他那眼神有几分奇怪,许是在羡慕他进展神
“你一大早来找我何事”
顾锵一拍桌子,这才想起正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也就是心中忧愁难以排解,需要人聊聊。
“今安今年便要及笄了,按我俩的娃娃亲,估摸着明年便能成亲,双方家里也都在张罗着婚礼上的事儿了”
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顾锵脸上有种既兴奋又不安的诡异矛盾感。
“所以”谭思齐挑了挑眉稍,他是来跟自个儿炫耀的么
若不是请阅还得等上将近一年,他早把人抬家里了,还用得着想得难以入眠之时还得等她睡着之后才能偷偷跑到她家里去看么
顾锵叹了口气,看起来又有点落寞,“你说,以今安的个性,她会不会大婚当日将我一个人丢下跑掉”
“不会。”谭思齐神情冷淡,像在看一个傻瓜,“她若不想嫁你,大可大闹一场死活不嫁,谁也奈何不了她,总不能将人捆给你,又何必非要等到成亲当日弃你而逃”
顾锵心中一喜,面上霎时便如守得云开见月明般清朗。
“说得对啊这么说,我们安安对我还是有情的嘛,女人果然就爱口是心非”
对他有情倒不至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不现实。
见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谭思齐不忍戳破他的好梦。
只是,
“女人都爱口是心非”
顾锵看着他,
坚定地重重点头,再次强调,“就是爱口是心非,她说不喜欢你,那便是喜欢,她若表现得对你极为排斥,那可想而知,是对你爱得深沉”
谭思齐眼神犹疑,在思索他这话的可信度。
不喜欢他,李清阅虽没明说,但有时候表现得好像也挺明显。排斥他,这个就更不必说了。每回都是他上赶着主动去亲近,还无一不遭到嫌弃。
稍微抱一抱便在怀里挣扎个不停,牵牵小手也生气,昨夜亲了她,眼泪啪嗒嗒流不停。
照顾锵这么说,她现在都已经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
谭思齐冷哼了声,顾锵这家伙哪一回靠谱自己的事儿都没掰扯请,追了谢今安十余年都没让人动心一丝一毫,他若是懂这感情上的事儿,那老鼠都能逮猫吃了。
见他这样,顾锵有些不满,“你别不信,你以后就明白了。不信你就晾着她,你看她会不会想你想得疯。”
“她会不会疯我不知道,”谭思齐自嘲一笑,“可我会疯却是必然。”
“啧,”顾锵笑开,“这么卑微”
心里莫名便有几分平衡,谭思齐在喜欢的姑娘面前都这个样儿,他那算什么啊。
不过是没有回应罢了。这么多年,她或许还不喜欢他,可一定习惯了他。
习惯很可怕,对顾锵来说是个好东西。
他可以不要谢今安的喜欢,但他要陪在她身边。
谭思齐像想起了什么温暖的事情,笑得格外温柔,眸中像镀了一层光。
道“我卑微没事儿,她不卑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