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为两人斟茶,不敢问他们为何两人开一间房,早知道就不奔着他们的容貌迎上去了。
楼下传来争吵声,似乎是那位公子和老鸨在说什么,老鸨不知安慰了什么,吵闹声竟然停了。
“你们楼中有大夫吗?”陆筝刻意变了声音,是青年男声,配上她笑吟吟的脸,本该是温润如玉的。
雨儿微颤,声音里竟然有些哭音:“有,有的……公子多给些银钱便可。”
陆筝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绝望,怔了怔,再看站得直挺挺的落雨和自己,联想到刚才的问话,瞬间嘴角抽搐。
的确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陆筝没
解释什么,毕竟她们是以男子身份来的,一解释不就露馅了。
她点了点茶杯,示意雨儿倒茶。
窗外飘起了婆娑细雨,雨水连成珠子,被风一卷轻飘飘的飞扬,围绕刚冒出绿芽的大树,仿佛在起舞,恰似一副好风景。
窗户被吹得轻声作响。
好似携带什么,飘入最昂贵的一间房。
那儿的窗户也是开着的。
白皙如玉的手掌将雨水接入掌中,指节修长,在夜幕里格外苍白,雨珠凝在圆润指尖,风轻轻一吹,雨珠不舍的飘落,也吹起绯红衣袂。
寒霜未化,窗前身形单薄的男子只着轻薄红衣,红得夺目。
若说绯红只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男子惊艳绝伦的面孔则是让天地为之失色,绛朱唇很苍白,却不失贵气,反而让人心生怜惜,宛若狐狸般的眼眸带着浅笑,好似藏了许多星辰,让人想沉溺其中,为其生为其亡,为其痴狂也在所不惜。
青丝随意绾了个发髻,随衣袂飘扬。
美极!也脆弱极了!
如此绝色男子,却坐在轮椅上,令人心生惋惜。
“公子。”阿大拿着一束桃花进来,“您要的花。”
赢离直勾勾望着对面的房间,隐隐能看到躺椅上休息的陆筝,漂亮的眼眸里翻涌着缱绻思念。
阿大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最多一柱香,陆耀祖就会去寻陆姑娘。”
“嗯。”他开口,声若箜篌,令人想闭目倾听。
片刻后,听到他说:“凌安曜处
理好了吗?”
他几日不在上京,凌安曜居然缠上她。
这可不行。
得给凌安曜找点事做。
阿大迟疑:“已经按您说的,提醒了对凌安曜有心思的几位小姐,明日她们会在端王侧妃生辰宴上动手……只是这凌安曜征战多年,不是好惹的,会不会查到我们?”
别看凌安曜在陆筝面前像个毛头小子,可他多年行军,能在明枪暗箭中活下来,甚至拖了三年才回京来,不是个简单角色。
“查到又如何,他被皇帝盯着,牵一发而动全身。”赢离轻飘飘的话带着几分弱意,苍白的手拿起开得璀璨的桃花,低头一闻,一时间竟分不出是娇嫩桃花更美,还是那张毫无血色但明艳绝伦的脸更美,“你确定她喜欢桃花?”
阿大点头。
他查到的的确如此。
对面的人动了。
“扣扣。”
门被敲响。
心惊胆战的雨儿看了眼陆筝:“奴家去开门?”
“把衣裳弄乱。”
什……什么?
雨儿反应也快,赶紧把衣裳弄成刚服侍完人的样子,端着娇媚姿态去开门了。
门外是一名小厮。
他穿的衣裳布料不凡,扫了眼屋内,用鼻子看人:“把刚才的公子喊出来,我们小侯爷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