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在自家少主越发幽深的眼神下,越说越小声,最后只得垂下头。
爱惨了那个人?
谁?他?
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萧澈冷冷地瞪了萧久一眼,满腔的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连着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几乎控制不住的愤怒,沉声问道:“我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启禀少主,那送亲的队伍停在阆州驿馆有些日子了,却迟迟未见他们动身,而且就如少主所言。
那唐将军和六皇子这几日确实行踪不明,看起来真像是出了什么事,而唐小姐也几日未出过房。”萧久道。
萧澈慢条斯理地将干净的外袍穿上,耳边仍听见静室里女子粗重的喘息声。
他眼眸微眯,唇角抿着一丝冷冽的轻笑。
送亲的队伍中丢了新娘子,那群人不惊慌失措才怪。
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被他忽视了。
不过既然唐绾在他的手上,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管京都的人想用唐绾的身份来做些什么,只要他们找不到人,那么这桩婚事自然不成了。
想到这里,他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但是这笑容却又僵在了嘴角。
身侧的手指悄然握起,眉目更冷了几分。
既然这桩婚事,两个人都想悔婚,这事也好办了,但是眼下最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是出现了那样匪夷所思的事。
只要她一遇到危险,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她遇险的画面。
只要不去救她,他就会出现那钻心的疼痛,但是只要去救她,那疼痛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合着他得护她一世了?
方才已经细细检查过她身上了,并无什么异常一处。
他死死地抿住嘴角,眉目一凛,眸中掠过一抹杀意。
他转身大步踏入净室,一把将木桶里昏迷的人拎了出来,甩到床榻上。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张苍白如纸的脸庞。
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心里刚动了杀意,胸口就一阵的疼痛。
忽而手上的力气卸去大半,当即松开了钳制住少女的手,弯着腰,艰难地喘着气。
他眼神停滞,面色空洞得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也不知道在床榻边站了多久。
看着床榻上的人眉头皱紧,嘴里不断嘟喃着些什么。
萧澈扯嘴露出一抹认命的讥笑,脚尖一转,目光却忽然触碰到女子手臂上那道格外狰狞的伤口。
那被她划开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