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們兩個是有仇的。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性格淡漠,一向對所有的事情漠不關心,突然對許白這麼上心,居然破天荒主動申請去探望許白的父母,甚至還將獎學金讓給他,是不是因為你對他心有愧疚……他的死和你有關是不是?」
原本付臻只是懶散地敷衍花夏,聽到對方一番話,他掀開眼皮,鏡片下細長的丹鳳眼,透出難得的凌厲與銳意。
他問:「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花夏有一瞬間被這個眼神嚇到,但想到平時對方溫和的行事方式,又覺得沒什麼好怕的,有了底氣道:「我只想聽到真話,如果是你做的,或者真的和你有關,我一定會去舉報你!」
察覺到自己這樣說,惡意過於明顯,於是花夏語氣硬邦邦地又補充了兩句:「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也絕對不會姑息,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不知什麼時候,付臻又恢復成了那副略顯疏懶,一副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那麼就去舉報我吧,或者直接報警,讓警察抓走我。」
付臻不怕對方的威脅,也不在意對方會如何做。
但這話聽在花夏的耳朵里,卻是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這是變相承認了?」
付臻不想再與他多費唇舌,轉身就要離開。
花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又是這副遺世獨立,眼睛裡看不見任何人的樣子。
他初見對方,只覺得對方清高孤傲與眾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現在只覺得生氣,完全就是一個裝逼犯,噁心!
但花夏向來是一個「想得開」的人,這份難以發泄的怒火,很快又被他平息了。
他轉念一想,付臻居然能和一條人命牽扯到一起,或許經過這件事,能狠狠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以後看人和做事,都不能再這樣高傲。
付臻想要將自己剝離出來,高居王座上,冷眼旁觀所有人的命運,他就偏要將這人從王座上拉下來!
讓這個高高在上的人,變得和他們一樣!
有了目標,花夏就有了做事的動力,他思考著要和誰舉報這件事,就聽見有人從外面走進來,語氣慵懶:「你還真是個蠢貨,知道造謠犯法的嗎?」
第22章
日記
林正溪從教室大門走進來,脖子上還掛著白色頭戴耳機,嘴裡叼著根棒棒糖,輕鬆地靠在門框上。
花夏瞪大眼睛:「原來是你,你和付臻是一夥的!」
他想舉報付臻這事兒,不會被這個傢伙攪黃吧。
「我和他成一夥的了?」林正溪唇角微勾,感受著口腔棒棒糖帶來的甜意,「你這句話我喜歡,fine,看來倒也不算蠢到極致,勉強還可以救一下。」
「你什麼意思,」花夏像個炸毛的刺蝟,恨不得豎起渾身的尖刺,緊張地看著林正溪,握住自己的手機,生怕對方來搶,「你想阻止我舉報他?」
「你隨意,」林正溪聳聳肩,做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不過我提前告訴你,你這麼做,最後害的只有你自己。」
「你胡說,我為了正義舉報他,大義滅親,」花夏完全聽不見他的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輕輕點點頭,像是在自我肯定,「我相信同樣正義的人,一定會理解我並且支持我的做法。」
林正溪真的要被這個傢伙蠢笑了,於是他也真的笑了,「你沒有任何證據就敢舉報別人?」
是誰給他的勇氣?
「我舉報了之後肯定有人調查,有人調查肯定能找出證據。」對方振聲道。
「你想誰來調查?」
林正溪嘴角噙著笑,漫不經心地咬碎棒棒糖,任由果糖的甜味在口腔蔓延,舒服地眯起眼睛。
「學校總會派遣人的。」
「學校不會有人派遣人,」林正溪突然一笑,眼神冰冷,像是在看小丑掙扎的可笑模樣,「我不會讓人來查這件事的。」
花夏細品一下了這句話的意思,明白過來後眼睛瞪得極大,宛若一個鼓包的青蛙,「你想包庇他!」
林正溪想了想,「你可以這樣理解。」
幫一下付臻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林正溪並不確定那個許白的死和付臻到底有沒有關係,但他現在就是看不得付臻受欺負。
就當是為了回報上次對方陪自己曬太陽的人情,索性直接出面幫他解決,反正也不過是打個電話的事兒。
「我之前和付臻說話的時候,一直開著手機錄音,剛才忘記了關,你的話,我也一併錄下來了,」花夏氣不過,突然高舉手裡的手機,像是拿到了什麼致命性武器,非要秀給對方看。
「我一定會把這份證據交給學校的,並且交給警方的!」
他話音剛落,林正溪仗著身高優勢,直接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機,輕輕地鬆開手。
花夏瞳孔放大,遲一步反應過來要去接,但終歸還是慢了一步。
「啪」林正溪故意欠揍地模擬手機屏幕碎裂的聲音,「現在沒了。」
他笑嘻嘻地彎下腰,看著蹲在地上欲哭無淚的花夏,「要我說你蠢,你還不信,就你這腦子還要去舉報?」
花夏紅著眼,又猛地站起來:「你!你賠我手機!」
這是他打了兩個月暑假工才賺來的錢,剛買的手機,居然就被林正溪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