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麼,他就是睡不著。
他不太怕熱,入夏後到現在還沒開過空調,房間因此而顯得格外安靜,靜得人心裡發慌。
失眠到餓了才想起還有包拆開的果凍,他爬起來吃完,又去了趟衛生間刷牙漱口,回來再躺下,還是睡不著。
想來想去他還是納悶。
其實周承玦平時挺好溝通的,怎麼這件事就完全聽不進話。
就算不滿意他的解決方案,也可以商量別的啊,那麼凶幹嘛。
還說是來告白,結果就只是來吵架。
越想越睡不著覺了。周承鈺心上壓著塊巨石,又覺得透窗而過的月光實在亮得人心煩意亂,輾轉反側忍不下去,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拉窗簾。
將近凌晨一點。平時這個時間他早就睡熟了,精神恍惚地走到窗邊,剛伸出手想要關窗,視線掃出去被嚇得渾身一抖。
周承玦居然還沒走,就在他窗戶外邊,以一種被遺棄的姿態蹲在草地上餵蚊子。
瞥見窗邊的人影,他紅著眼眶站起身,走近窗台。
深更半夜的在這裡嚇人。周承鈺覺得他一定是腦子壞掉了,壓著聲音吼他,「發什麼瘋啊?快回家!」
周承玦倔強地抿了一下嘴唇。
說了不回就不回。
他不想吵完架就這樣沒結果地走人。不,他壓根就不應該跟周承鈺吵架。
他只是覺得周承鈺那樣說,是把他的喜歡看低看輕了,一時間生氣又傷心。
可周承鈺還沒開竅呢,腦袋裡的想法跟他就不是一個頻率,自然說不到一處去。
是他太心急了,明明對喜歡的人應該更有耐心。
「我不該那麼說話,惹你生氣的。」
認識這麼多年,他怎麼會忘了,跟周承鈺絕對不能硬來。
周承玦收起銳氣,低著頭說,「我反思過了,鈺哥,你說得對。我應該聽你的。」
「只要你肯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周承鈺盯著他頭頂的發旋,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禁不住他這麼低聲下氣地示好,也是被他纏得沒辦法,妥協道,「那你明天能不能正常一點?你還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就原諒你。」
周承鈺說,「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們還跟原來一樣。你能不能做到?」
正常不了一點。
「我能。」周承玦恬不知恥地騙他。「那我們明天還能一起上學嗎?」
周承鈺猶豫了一會兒,「那你明天早點起床,還要背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