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亦棠好像没很喜欢昨天的饺子,澜聿把案板搬到院子外头去剁肉,想今天换个口味包点馄饨好了。
他剁了肉馅,包了一整盘圆滚滚的馄饨,在灶内生了火,在给褚亦棠煮馄饨吃。
褚亦棠熬了大夜,睡得正沉,澜聿端了馄饨进屋,让他把早饭吃了再睡。
澜聿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早上起床时他就把褚亦棠的衣服放在檀架上烘暖了。
他把馄饨放在床头,撩起帷幔,嗓音缓沉,贴着褚亦棠的鬓,柔声道:“阿棠,起来啦,起来把馄饨吃了再睡好不好?”
褚亦棠动动手指尖,在浓重睡意里睁不开眼。
他凭着直觉翻过身,埋了半边脸在枕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再睡一下,睡一下,我好困啊。”
“吃了馄饨睡好不好啊,吃了以后再睡,不然饿着肚子该不舒服了。”
换做以往褚亦棠起床也得和他耍懒,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天像是有些许撒娇的劲儿在里头,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单纯为了多赖一会儿。
澜聿也没多想,他捏捏褚亦棠的指关节,继续哄骗:“吃一点好不好,总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今天吃馄饨的。”
好吧褚亦棠倒也不是真的不想起,他就非得澜聿哄到那个份儿上了他才肯起来,不然总觉着缺了什么。
他反握住澜聿的手,懒洋洋地靠起来,头乱糟糟的,眉梢眼角都是懒的,他歪了歪酸痛的后颈,轻嘶出声。
偷看也不是个好干的活啊。
澜聿在床沿坐下,好让他靠着自己,拨开他的用掌心揉褚亦棠的颈骨,不无担忧:
“是落枕了吗阿棠,我等下再给你重新缝个枕头好不好,你有时候睡觉都没睡在枕头上。”
褚亦棠靠在澜聿襟前,懒懒散散地应声:“嗯,都睡你身上了我还用什么枕头。”
澜聿脸蓦地一红,略手忙脚乱地去端馄饨给褚亦棠,岔开话头。
“阿棠先吃吧,等下就凉了,就不好吃了。”
褚亦棠腹中空空,吃饭也很乖,澜聿包的馄饨个个饱满,皮薄馅大,汤底也醇厚,还浇了一勺红油,连颜色也漂亮。
他吃完之后澜聿就端着空碗出去了,洗脸的水他也给褚亦棠打好了,外面天冷,褚亦棠就不用出房门了。
褚亦棠吃过馄饨就睡不着了,他洗漱好,换了衣服,去院外看澜聿劈柴。
他怕吵着褚亦棠,晨间都在院外的竹林里劈了柴再抱回来。
澜聿束着高,身旁有一摞劈好的柴,衣摆绑在腰间,肩宽腰却窄,呈现漂亮的倒三角。
少年意气蓬勃,沐在晨曦中,眉眼锋利,长腿修直,五指骨节分明,把握斧柄,带着力道劈下,木柴劈分匀称,被一一捡起摞好。
褚亦棠倚着院门,隔老远也看得入迷。
澜聿委实是个很有风骨气韵的男子,年宴时,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笑虽笑着,但不达眼底,是矜庄持傲的世家子。
可当他挽袖洗手做羹汤时,又是另一番面貌了。
温润似玉,腼腆乖顺。
褚亦棠平时最喜欢摸他的脑袋了,手感比摸真的小狗还要好。
要不去摸一把吧,反正澜聿也不是没亲过他,他摸摸也不算什么的。
褚亦棠拍板敲定,一推院门就奔着澜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