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榆说了声谢谢,拎着袋子出去。
本来乐队正式ep,成员们总该聚在一起庆祝一下,可时间实在是太不凑巧。
杰西卡要跟家人一起吃饭。丹尼尔最近找到了贝斯家教工作,晚上排了学生的课。辛西娅有个跨年节目要录,萨曼莎也要跟着一起去。
只剩谢桑榆和柏然有时间的话,这个活动自然就没了下文。
圣诞假,宿舍里值班的保洁人员也少了。电梯的地板被踩得脏兮兮的,也没有人来及时清扫。
谢桑榆站进去,闭住气,用房卡的尖角戳下12层的按键。
走廊很安静,头顶的灯跟随谢桑榆的脚步一盏一盏渐次亮起。谢桑榆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手中的房卡却迟迟没有刷上去。
提着纸袋的手紧了紧,谢桑榆闭上眼睛,做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
别犹豫了,犹豫什么呢?他又不喜欢甜的东西,为什么要把甜味的热红酒买两杯?
那个看似纠结的决定,早在说出“两杯”的时候就做完了。
谢桑榆睁开眼睛,又朝走廊尽头走了一步,抬手,敲响了柏然房间的门。
“哒、哒哒”,先轻后重的三声。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即刻就到了近处。门“咔哒”一下向内打开,柏然就站在门口。
谢桑榆即便早就预想到了画面,但还是故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柏然稍稍侧身,自然地给谢桑榆让出进门的空间:“我是明天中午的飞机。”
谢桑榆走进来,语气故作轻松:“告诉我干嘛?想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吗?”
“没有。”柏然否认得很及时,将门关上:“我已经约好车了,不用你送我。”
“我开个玩笑而已。”谢桑榆把手中的纸袋放在餐桌上,转脸朝柏然笑了笑。
柏然的动作有点微不可查的僵硬,抬手摸了摸后颈,视线偏开:“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晚十点,乐队ep会上流媒。”谢桑榆边说边把两杯热红酒从袋子里拿出来。
“我知道啊,”柏然更不明白:“你今晚不是跟朋友去庆祝吗?来我这儿干嘛?”
谢桑榆咬了咬嘴唇,又笑了笑,举起一杯热红酒伸向柏然的方向:“临时有事。”
不算撒谎,只是模糊了主语。
柏然没再追问,上前把谢桑榆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是什么?”
“热红酒。”谢桑榆拿起另一杯,凑在嘴边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还真是甜的啊……”
柏然拿着杯子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迟迟没有喝,眼睛里盛满了不解,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谢桑榆。
柏然的眼神太炙热,太赤诚,让说谎的谢桑榆开始良心不安,心脏的节拍都变得慌乱。
也许那一口热红酒太热了,谢桑榆觉得自己额头上已经隐约有了汗意。就快撑不住要跟柏然说出实情的时候,字头却被一串马林巴琴声打断了。
餐桌上,柏然的手机屏幕震动着亮起来,闹钟图标显示,现在已经22点整。
柏然忙上前去关闹钟,打开音乐软件——页banner位上,赫然就是netchro乐队张ep的宣传。
“出来了!”
柏然笑着,把手机屏幕朝谢桑榆转过去,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激动,像是一只快乐又单纯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