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喻君酌睡得不太好,醒了好几次。
期间他借着夜色看过帐内的另一张床,是空的。
周远洄今晚没回来睡觉?
看来当个主帅可真不容易,难怪王爷脾气那么差。
次日早饭时,喻君酌还有些不踏实。他其实没太想明白自己昨晚是如何冒犯了淮王。
难道只是因为看到了对方赤。裸的上半身?大家都是男子,他沐浴时淮王还在旁边吹。箫呢,不至于是为了这个吧?
那就是因为他没有询问私自进了帅帐?淮王是觉得他太过放肆了,没有规矩?
这好像说得通。
对方毕竟是一军主帅,习惯了严苛的规矩。
喻君酌觉得自己从前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因此疏忽了彼此间的身份。依着本朝的规矩,皇后见了皇帝都要行礼问安,他一个王妃见了王爷,自然也要有基本的礼数。
应该是这个原因没错。
喻君酌又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哥哥,你怎么不吃啊?”周榕问他。
“榕儿多吃点,哥哥不饿。”
大营中有专门的饭堂,喻君酌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每次吃饭都会带着周榕过来。营中士兵私下对王妃和世子有诸多好奇,但见了面却从不打扰,都是规规矩矩的。
就在他跟碗里的汤大眼瞪小眼时,身边多了人。不用问,敢坐到他旁边的,除了周远洄不会是别人。
“王爷……”喻君酌放下筷子起身,朝周远洄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他感觉自己这个礼行得很标准,应该会让淮王殿下满意。
周远洄:……
用余光偷看的士兵们:……
“坐下。”周远洄道。
“是。”喻君酌依言坐下,连腰背都比平日里挺得更直了几分。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面上那表情十分复杂。
而在一旁偷看的谭砚邦则差点咬到舌头,不明白王妃为何忽然要给王爷行礼。在他的印象中,王妃哪怕是刚来大营的时候,也没朝王爷如此正式地行过礼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昨晚吵架了?
不应该的,这夫妻俩分开那么久刚团聚,怎么这么快就闹别扭了?
“手臂是不小心弄伤的。”周远洄在解释昨晚喻君酌看到的那一幕。
“那就好,王爷日万机,定要保重身体才是。”喻君酌打起了官腔。
“没什么大碍,不必担心。”周远洄伸手拿了个馒头准备吃。喻君酌见状立刻拿起了碗,要给他盛汤,这桌上又没有别人,总不能让王爷自己盛汤吧?
“放下。”周远洄眉头拧成了一团。
喻君酌讪讪放下碗,不禁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