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钧拍了下自己的右腿,笑了下,脸上的褶皱里满是意味深长:“更巧的是,我这腿摔的……也是时候。”
他又坐回藤椅上,初冬的阳光透过外面的冬青照射在孟钧精瘦的脸上,比起去年见他似乎苍老了点。
易时6刚想说话,孟钧伸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先听我讲。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事棘手吗?”
易时6摇头。
孟钧说:“我说出来你别害怕,这东西已经害死不少人了。我师兄是o7年年初那会接到的委托,那户人家从o6年底就不断有怪事生,折腾了小半年,几经辗转打听才联系到我师兄。我师兄到那儿一看,一家族十几口人,脸色差得跟一年没睡过觉一样。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个木偶。”
“他们遇到的事,和你之前的很像,但远比你遇到的更可怕,我师兄使了各种方法,最终还是束手无策只能试一试把木偶焚毁,这就有了那张照片。”
孟梅进来给易时6拿了杯水,又往孟钧的茶壶里添了些茶,坐完这些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一旁听他们讲话。
孟钧看了她一眼,没避讳,拎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摇着头说:“但没用,那东西后来又出现了,像一个……怎么也逃不开的诅咒,根本没道理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师兄找同行们商议,那时候我忙着家里的家事,他就没找我,我也就错过了这事。但那东西太古怪,我师兄方法又激进,大概是激怒了那东西,最后结果……”
孟钧摇摇头:“总之不大好,那一家人,最后也只有个小女儿活下来,师兄一行人也折了不少,他自己也因为这事,右手少了根手指。”
易时6轻轻抖了下,杯子里水已经凉了许多他却仍旧捧在手里,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一点慰藉。
孟钧喊:“阿梅,给小6换杯热水。”
易时6摇头:“不用了孟阿姨。”
孟梅仍旧走到了他身边,温柔地笑了一下,换来了一杯热水。
易时6接过继续捧在手里:“可是我最近……生活挺正常的,没再生什么怪事。”
孟钧笑了下:“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凡事做到心中有个数,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察觉那就太迟了。而且小6,有时候人啊,自己身上生怪事自己是没有感觉的,要让别人来看才行。”
孟钧这话说得玄乎,目光又一直紧紧放在易时6身上。易时6半知半解,只能问他:“那您觉得我看起来怎么样?”
孟钧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最后缓缓说:“你最近真的就没碰到什么怪事吗?”
易时6下意识想起了关辰,而后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关辰人品不好,完全有可能是他自己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他平时和关辰也没什么过密的相处,没必要把这事联想到自己身上。
易时6又摇了摇头:“没有,真的,就像一切都结束了一样。”
孟钧咳嗽了一声:“这才是问题所在。”
易时6还想细问,手机响了起来,是幸稚京打开的电话,电话那边幸稚京听起来声音很好的样子,问他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
易时6看了下孟钧,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事情,就撒了个谎:“我还在外婆家,大概……六点左右能到学校,你不用等我吃饭。”
幸稚京没有不高兴,反而神采奕奕地说:“那太好了,我爸妈送了我两张音乐剧的票,今晚七点半,刚好能赶得上,要不我去你外婆家接你?”
易时6想了想,说:“不用了,到时候学校见吧。”
幸稚京没有再多问什么,易时6随孟钧他那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孟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当做手机挂件的护身符:“小6,你这个护
身符是哪里来的?”
易时6就说是去桐庐寺上香的时候买的。
听到“桐庐寺”三个字后,孟钧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可他顿了几秒,保险起见还是开了口:“这护身符打开过吗?”
易时6:“没,但听买护身符的人说,里面有桐庐寺大师开过光的符。”
孟钧:“打开看看吧。”
易时6乖乖把护身符摘下来,给了孟钧。孟钧把绳子解开,从里面抖落出一些香料,确实还有一张符纸。
那符纸是叠成了纸条状塞进香包里的,孟钧把它打开,目光上下一扫,脸色当场就变了。易时6凑过去看,上面画着一个神像,但好像缺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