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玦故意模糊掉具体所在的市县,“我大学在重庆读的,重师,不过也已经毕业了,接下来打算去北京闯一闯,找个工作。”
听到“北京”二字,许景屿犹疑地垂下眼眸,盯住方玦,“不回四川?也不准备留重庆?”
“对啊,大家不都说北京的机会多么?”方玦未察觉到许景屿语气中的试探,还以为对方是在关心自己,甜甜地扬起笑颜,“而且特别巧啊,你刚好也在北京读书,我把曼谷飞北京的票都已经退了,到时候可以和你一起从普吉岛回北京。”
他脸上的欣喜与依赖都表现得太直接,根本用不着许景屿去仔细揣摩,就那么满心满意地捧到自己面前,搞得许景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方玦是很漂亮,不然许景屿也不会在落日餐厅初见时,就出声替他解围。而且他还把第一次给了自己,许景屿扪心自问,干得挺爽的,也暂时还没干够。性格上呢,方玦虽然有一点小虚荣,但无伤大雅,至少在与自己相处时,方玦无底线的讨好,很能让许景屿感到顺心。
可许景屿也很清楚自己的德性,如此肤浅表面的喜欢,几乎维持不了三个月,他就会对方玦腻了。
然而再怎么麻烦,也无非只是多花一点钱的事,就算方玦跟着自己回了北京,哪天忽然想断了,也仍旧是能够解决的,况且方玦还是个男人,自己压根不用担心他会意外怀孕。
所以许景屿只沉吟了几秒,就把疑虑又给抛开了,“行,回北京的票我给你买好。”
“我不是……”方玦下意识地想解释,他没有要让许景屿又给自己买机票的意思,但记起许景屿专门强调过的话,拒绝的姿态继而转变为一个感激的吻,落在了许景屿脸上。
“谢谢老公。”
“噗呲……”情话总归是动听的,许景屿笑得梨涡骤深,他伸手勾住方玦想要收回的下巴,“你是真不害臊啊,操两回就是老公了?”
“你……你不喜欢就算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叫出口的称呼,竟然会被嫌弃,方玦又羞又恼地涨红了脸。
“没说不喜欢。”许景屿漫不经心地眯眼,避开被风吹乱打在眉间的丝,低头朝方玦又凑近了一些。
方玦以为许景屿是要亲自己,睫毛颤巍巍地抖动着,还很知趣地又叫了一声,“老公……”
但许景屿只是拿指尖挠了挠方玦下巴,“诶,宝贝,咱俩好像坐过站了。”
第13章擎天柱
“什么?”方玦有些懵懵的,上目线看人的模样仿佛橱窗里的兔子玩偶,柔软乖巧得要命。
他反应过来许景屿刚刚说了什么,尴尬地收起求吻表情,想要扭头去看双条车究竟开到了哪儿,怎么就坐过了站。
然而许景屿并没松开方玦的下巴,还拇指微挪,改为用力地掐住,“反正也已经坐过了。”
他用鼻尖碰了碰方玦鼻尖,视线缓慢地从眼睛扫向嘴唇,一副欲亲未亲的姿态。
又故意钓他!方玦识破许景屿的把戏,不再等着对方主动了,张嘴仰头,带着一点儿力道地咬了许景屿一口。
兔子还是被逗急了。
许景屿眼里的笑意更深,趁着方玦还没收回牙齿,舌尖顶进他的嘴唇,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他没用那种带着情欲的激烈吻法,也不是浅浅的轻啄,许景屿十分认真,缱绻地用唇瓣摩擦、吮含,而蛮横掐着下颌的手又容不得方玦拒绝自己。
衣服内被吹进了风,鼓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方玦没有闭眼,可以从许景屿的瞳孔中看到一脸痴迷样的自己。
道路两旁,夜市与海景的画面匆匆掠过,飞快地跑出斑斓的光影线条,仿佛置身于电影。
虚幻同真实交织,搞得方玦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许景屿捏了捏他的耳垂,停下,带着他按铃,然后一起跳下了双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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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榈树下,枝条的倒影错落分割路灯的光晕。
方玦踢着脚下的砂砾,现两人确实是早已坐过了酒店位置,似乎已经到了出海码头这一带。
“我们去哪儿呀?”他的嘴唇还麻麻的,被牵着的手掌心也微微出汗,无所适从地跟随许景屿沿着沙滩边走。
许景屿回了江鸣瑞的消息,把手机揣回裤兜,“随便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