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彦的案子,我势在必得。”◎
赵时隽终于一点一点从她这场筹谋已久的欺骗中回过神来。
愤怒之下混着心口业火焚烧的暴烈,反倒叫他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
将那掉落在指腹间的柔嫩花瓣搓碾得粉碎。
他掀起眼皮,盯着对面的少女。
脑海中是她落泪的娇怜模样,也有她在他身下无力承吻的娇羞动人。
但在当下,竟都没有眼前这一幕要来得让他更刻骨铭心。
都是假的。
“你这样狠心,我又何必与你念什么旧情?”
说罢,他却又捏了捏额角阖眼冷笑,“忘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旧情。”
再度睁开时,眸中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暗芒涌动。
“有的只有新仇、旧恨。”
茶花眼睫蓦地一颤,手腕却被身侧人轻轻握住。
裴倾玉敛眉道:“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他似乎又与男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将尚且怔愣中的女子带出了桃林。
又不知过了多久,林子深处才传来一声大大的喘息。
“爷,他们人都走光了……”
一个小厮从旮旯里跳了出来,显然将方才桃林里两男一女的好戏看了个全程。
他转身扶出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见对方又咳嗽了好几声,忙拍抚对方后背。
“爷别扶这棵树,刚才那小姑娘便是被那男人蛮不讲理地抵在这棵树底下的……”
岑絮生顿时咳得更猛,原本苍白的脸都涨得微微红,随即一个暴栗敲在了小厮的脑门上。
“非礼勿视……”
说着却又想起那小姑娘无力地被人揉在怀里,亲得面颊绯红如桃的旖旎画面。
他又摸着腕上一串佛珠嘀嘀咕咕,心慌意乱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过,这昭王可真是欺人太甚。”
岑絮生叹了口气,眼中却露出了微微的羡慕。
明明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就他们能健健康康地,偏自己就不能。
……
昭王府。
自赵时隽回府后,府中气压便低得极其可怕。
俞渊额上坠着冷汗,跪在男人跟前沉声告罪:“属下无能,疏漏了这点……”
先前赵时隽令他查时,他的确有仔细去查。
只是他查的只是一些过了明路上的东西,而那些没有交换信物亦或是文书凭证的口头约定,却被他有所忽略。
毕竟婚姻并非儿戏,谁又会真的只凭口头约定,便能定下终生大事?
“自己滚下去领罚,我不想动手。”
赵时隽背着人立在窗前,捏着拇指上的扳指,脸色沉寂。
今个儿他既不想摔杯,也不想砸碗。
屋中器物一应都完好无损,没见着哪个缺胳膊少腿。
他对俞渊的话也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不想动手。
他怕他现在动手,这个跟了自己近十年的下属必然就不是全须全尾的了。
……
这边茶花终于彻底从赵时隽手中取回了自己的带之后,心中固然是松了口气,可脸上却也未见丝毫喜色。
回途的路上她都始终保持着沉默,指尖将那素蓝带轻轻卷成一团。
男人将她按在桃花树下噙着温柔笑意俯身去亲吻她的画面频频闪现……
随之而来便是那般翻天覆地的变脸。
她指尖攥地越紧,却蓦地被人递了一只滚热的茶盏塞入掌心。
茶花讶然抬眸,对上了裴倾玉那道略为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