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是。”
“我……我已经找到我的未婚夫了……”
茶花说完这话,掌心几乎湿透。
说罢,便听台下戏腔婉转幽怨地响起,以及底下大堂内看戏之人的鼓掌声音。
外面的热闹无疑是将这屋里顷刻间陷入的死寂衬托得异常鲜明。
赵时隽眼底凝着薄霜,唇角却缓缓笑开。
恍若没有听见她方才那些话,男人徐徐启唇说道:“我想起来了……”
“你确实丢过一只蓝色的带在我府上。”
“回头得了空,你自个儿过来取就是了。”
他噙着笑,眸底的情绪却令人不寒而栗。
从戏园里出来时,茶花觉自己仍旧是全须全尾,可后背衣衫却被冷汗浸湿,犹如渡劫一般。
她说不上自己到底害怕他什么,只当自己是生性胆怯,遇到他那样的男子,注定没法与他和谐相待。
此番回去之后,没过多久,茶花府上便出来个面色和善的婆子往昭王府去。
她以茶花的名义求见,进府后在厅中见到男人,行过礼后才毕恭毕敬地道明来意。
“是茶花姑娘委托老奴上门来取一只带,不知殿下可否让底下人送来给老奴带走?”
赵时隽却缓声道:“她先前与我说过之后,回来我便叫人一阵好找,可惜……没有找到。”
婆子讶然,“怎会如此,殿下要不再派人找找?”
然而座上的昭王却霎时把脸一沉,语气不冷不热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要不要我专程帮你亲自把府里都翻一遍?”
他突然变脸,吓得老婆子双膝一软,连忙告罪。
“老奴不敢、不敢……”
“老奴也只是怕自己回去没法交代,受到责罚……”
赵时隽唇角噙着冷笑,转而答她:“回去告诉你家姑娘,改日我令人找到再奉还就是了。”
那婆子听了这句话后,这才诚惶诚恐地离开了昭王府。
茶花等她回来之后,得到这么句答复,心中亦是惊疑不定。
“姑娘,照老婆子看,那位昭王殿下的确没有功夫关心姑娘那只带,若是在找不着了,那就算了吧……”
毕竟人家是昭王,那带对这姑娘再是珍贵,在对方眼里指不定就是个烂布条子。
茶花抿唇不语,同婆子道过谢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月底,裴倾玉告诉茶花,皇后千秋,当日陈茵娘也会出现。
“她是你的妹妹,你想不想见一见她?”
以茶花的身份去燕国公府,其实是不太合适。
且那陈茵娘恐怕也未必想见。
但皇后千秋当日,她已与他妹妹裴少婵约定好在宫中相见,一起去看那只有宫里才能看到的稀奇杂耍。
若是放在往常,茶花未必会想要特意去见对方。
但她想起昔日哥哥与自己逃亡路上说过的一些事情。
陈茶彦背负了这不白之冤之后,起初的时候是将一切与昭王所有有关的事情都分析了一遍。
包括昭王曾经赠送过一个美妾给陈茶武。
可外人却不清楚,这美妾赠送给陈茶武的当天,对方是戴着满身名贵的珠翠,活像是个饰架子。
进到府里之后,见到陈茵娘后,便讨好地将那饰装满了两只锦盒转赠给对方。
从旁人眼中看来好似只是个妾室想要讨好夫主的妹妹一般,但问题古怪的地方就在于,她一个小妾,哪里会有这么多值钱的珠宝,且还如数赠送?
陈茶彦当初也曾试图与茶花分析过这些疑窦,可不管怎么分析,哪怕昭王私下里真的认识陈茶武兄妹俩,也无可指摘。
甚至假设陈茶武是因为陈茶彦占据了长子地位,想要陷害陈茶彦杀害昭王……
可事实却是陈茶武连同宣宁侯府一同消亡,这个假设反而显得很是离谱。
是以在陈茵娘身上的疑点便也由此搁浅了下来。
如今既然又回到了京城,茶花想,倘若能有机会,她还是想要当面问一问陈茵娘。
皇后千秋,各世家女子几乎都盛装出席,端看还有些王爷与世子妻位空悬,想要借此露面得到机会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