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体面可言。
但是当然,新闻只会说暴毙。魏寻和奶奶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滚动的新闻,想起了昨天陆隽霆电话里有一丝怪异的声音。
他说,最近有些忙,电话不一定接得到,但周五晚上会回渔村。
今天才周二,算着时间,应该正是陆建强葬礼的日子。
陆隽霆的电话果然没有人接。
魏寻想,这辈子指望着陆隽霆坦率是不是没希望了。
第二天魏寻找了个由头,和奶奶说今晚不回来了,傍晚时候去了a城。
他还记得陆隽霆家里的密码,他不确定陆隽霆在不在家,如果没有人,他打算等到第二天早上。
开门的时候,故地重游的心酸和感慨忽然击中了魏寻,他强压下一肚子的五味杂陈,往里面走。
过了门厅他就能感觉到,陆隽霆就在这。
客厅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陆隽霆坐在地毯上一堆酒瓶子中间,手边摆着几个飞镖,魏寻顺着方向去看。
陆建强的遗照被钉在墙上,剩下的飞镖扎满了陆建强的五官,已经面目全非。
“魏寻。”
陆隽霆颓着脑袋喊他,下一瞬他就被拖着手腕拽进了怀里,落在陆隽霆包围过来的坚实的身体中间。
陆隽霆两只手都收在魏寻腰上,支起的腿拦在一边,像是将人完全围拢在自己的领地,像是抓住唯一拥有的东西。
他的声音没多少精神,脑袋很重地顶在了魏寻腺体旁边的脊背上。
他说,“你怎么来了。”
魏寻被他箍着动弹不得,用眼神扫了扫家里的情况,“你这喝了多少啊。”
没有回答,魏寻担心地扭回头,向后找陆隽霆。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魏寻心里跟着难受。
他问,“你还好吗?”
陆隽霆哼笑了一声,说,“很好,我看起来像不好吗。”
魏寻无奈地撇了撇嘴,他其实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细节,他只是从陆隽霆的只言片语里感受过,他们之间并不仅仅是仇恨而已。
陆建强死得如此没有意义,和陆隽霆仅仅缠斗了不到一个月,在陆隽霆第二次将他赶出董事会后,如此一蹶不振虚无地死了。
陆隽霆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凶手。
自知道陆建强死了的那一瞬间,陆隽霆便开始在空虚黑暗的无底洞里持续下坠,那个无底洞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能折磨人到消亡的仇恨,阴谋,利益和资本。如今连个靶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