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仿佛被气笑了:“韩宇哲,我听得到。”
“哦。”在排除了花言的嫌疑后,韩宇哲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懒样子,他好脾气地解释了一下:“我没有违反诺言,你知道的,恶魔的诺言是绝对的。”
花言周身的危险气息一滞,瞬间熄火,不太感兴趣的放松坐了回去:“那你说的灵魂印记是什么?”
韩宇哲手抄在大衣口袋里,随口道:“他想让我帮他避寒而已。”
“但是问题在于,”韩宇哲抿唇垂眸,“我留下的印记被人抹去了。”
花言险些笑出声,丝毫不在乎对方失落的样子,没有任何想要安慰的意思:“所以呢,你怀疑是我?”
他抱着胳膊嫌弃地看着韩宇哲:“很显然不是我。如果被我发现你动了手脚,我肯定不会抹掉就算完事,你肯定要挨一顿揍。”
“……”韩宇哲淡定地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跟他对视,“你怎么会这么想。”
花言冷笑:“你以为我会因为’队友情’对你手下留情吗?”
“不。”韩宇哲慢吞吞地摇头,眼神毫无波澜:“你打不过我。”
花言磨了磨尖牙,一点就炸:“……你哪来的自信?要试试吗?”
韩宇哲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花言满意地靠回沙发上,挑眉挑衅:“怕了就直说。”
韩宇哲缓缓摇头:“不怕。没意义的架不打。太累了。”
花言:“……”
恶魔这种跟树懒一样的东西,到底一天到晚都在累些什么啊。
他对这种没有血性的对手失去了兴趣,重新端起高脚杯:“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去找天使?肯定是这个垃圾干的。”
出乎他意料的,韩宇哲竟然摇头了:“不是他。”
花言拧眉:“你信任天使?”
韩宇哲仿佛受到了严重冒犯。他表情淡淡地看着花言:“不,他是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我刚刚去见过他。”
他没有说的是:但是过了今天之后,天使可能会因此对柏林产生兴趣了。
那张总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种吃了苍蝇般的难看脸色,硬邦邦地道:“……确实不是他。”
花言闻言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他对韩宇哲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拿起手机继续刷柏林的短视频:“没事就离开我的房间。”
韩宇哲擅闯私人领地在先,也不介意花言的态度。他只是回想起花言的房间号,慢吞吞地扔下一句:“你挑选房间的癖好还是那么无聊。”
1260,又是一个“吸血鬼数”。
谁都知道数学家以“吸血鬼”命名只是基于“尖牙”比喻,跟真正的血族本质上毫无关系,但花言依然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每一家酒店都会挑选符合条件的房间号。
比如0,所以选择1260号房。21和60,就是新的尖牙。
花言对算数一窍不通,也没兴趣学,每次都会提前利用互联网百度。
“无聊?”花言似笑非笑,反唇相讥:“总比你每次都要666号房间好,私生都知道你对666情有独钟,提前知道下榻酒店就等于知道房间号,被偷偷装过多少次摄像头不清楚吗?少给skye添麻烦。”
韩宇哲淡淡瞥他,纠正:“六的确是属于恶魔的数字。”
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嫌弃的沉默了片刻,韩宇哲的身形在房间内骤然消失。
他去找下一个嫌疑人。
韩宇哲起初认为是天使,因为他的能力跟恶魔刚好相克。
证明的确不是他后,韩宇哲转而怀疑是队友们干的——因为他没有在柏林身上感知到任何多出来的陌生气息。
除非对方的力量远超于他,否则没有不被察觉的可能。
韩宇哲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塞西尔是柏林在梦里见到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是因为他从未在现实世界出现过。
韩宇哲找不到是谁,就挨个敲打队友。
鉴于刚刚花言对他直接穿墙而入表达了不快,韩宇哲在江枢苒门口顿了顿,抬手敲门。
韩宇哲悠悠地想:先礼后兵。一旦确认是江枢苒干的,就不用客气了。
他等了五秒钟,面无表情的意识到自己的耐心只在面对柏林时存在。
于是韩宇哲毫不犹豫地瞬移到了房间内。
浴室里传来水声,韩宇哲在百米以外就听到了。
他看了眼时间,并不评价江枢苒这种除工作外都在泡浴缸的行为。
毕竟他是一条鱼。
“韩宇哲?进来吧。”江枢苒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韩宇哲懒得抬起手按一下门把手,他慢悠悠地跨出一步,下一瞬就已经到了浴室内部。
一进门,他就被氤氲如大雾般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江枢苒的银发变长,甚至从浴缸里延伸到了地面上,金色的鱼尾在鱼缸里悠闲地拍打了一下。
他伏在浴缸边上,握着一只酒杯,礼貌中隐藏着小小的不快:“能从我的头发上挪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