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血藥雖然被暫時壓制,但到底是個隱患,與其被人利用,倒不如當作誘餌,誘使那些人露出馬腳。」
「剛好這回他們主動送上門來,如果不趁機利用的話,未免太過可惜。」
沉香的甜涼氣息縈繞在身周,蕭偌稍微安心了些。
「可皇上如何保證那些人一定就能順利上鉤。」
「他們已經等不及了,」虞澤兮輕聲道,「你以為最初時候,他們為何肯力排眾議,擁護朕一個有著異族血統的皇子登基?」
因為虞澤兮是先皇唯一的子嗣。
蕭偌下意識想。
不,虞澤兮母妃是異族出身,除了岳太后之外,在朝中幾乎沒有任何後盾。
兩年前北梁高層意圖復辟,私下招兵買馬,甚至接連將細作死士派往堇朝。
極端情況下,朝中大臣完全可以用此為藉口,推舉其他皇室宗親上位。
可最終以岳家為的朝臣並沒有選擇這一條道路,原因很簡單,虞澤兮的異族血統便是他天然的把柄,有把柄,便意味著更容易被掌控。
然而事實顯然並沒有如岳家人所願。
登基的,有著異族血統的皇帝,遠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強勢。
虞澤兮捏著蕭偌的手心,語氣平穩道:「太后逐漸失去對內廷的掌控已經是一個預兆,朕以治水失利為由拔除他們在江南的人手,則是另一個預兆。」
「這才不過兩年,沒人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光景,無論他們是否真的相信朕已經病情嚴重,都不敢再繼續等下去了。」
蕭偌聽得半懂不懂,不過突然想到什麼,眼睛頓時亮了亮。
「臣能幫皇上做什麼?」
「對了,不如臣幫皇上一起做戲吧。」
還想著該怎麼給對方解釋清楚的虞澤兮:「……?」
黃昏將近,廊下已經挑起了宮燈,高院判從濟世堂走出,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躁。
下午時候,他們已經隨著馮粲去見了那關押在地牢里的北梁死士,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狼血藥與太醫院內所有記錄的毒物都不相同,某種程度上,它甚至無法被視作真正的劇毒,反而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奇藥。
它可以使人在短時間內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與度,能夠耐受極寒,能夠在夜間視物,仿佛從「人」搖身成了真正的「凶獸」。
就連藥劑的負面效用,也絕非藥劑本身的過錯,恰恰正是因為服藥之人的體質過於「孱弱」,故而才會無法承受劇烈的藥性,以至於最終嗜血瘋癲,失去神智。
而既然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毒物,便意味著不可能找出相對應的解藥。
高院判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