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順著捂住傷口的手指汩汩湧出,巫辭的臉色也變得蒼白透明起來。
一柄又一柄的青銅劍劍尖對準了他,青銅劍的寒光更襯得他的臉色蒼白到死寂。
身上被貫穿的傷口很疼,但是和被族人們用武器對著的現狀相比,身上的那點傷口也不算什麼了。
他的視線在族人熟悉但又陌生到令人恐怖的臉上一個一個的掃過。
被他視線掃過的族人眼神有些閃躲,不願意和他對上視線,但是劍尖卻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何必呢?
巫辭有些嘲諷地想,既然已經做了要背叛他的決定,又何必再露出這樣心虛猶豫的表情呢?
為自己的背叛加上一些「苦衷」用來作為自我安慰的藉口嗎?
不,或許從頭到尾就沒有背叛這一說。
自以為是的只是他罷了。
是他太過自以為是了,是他將族長的身份看得太過重要了。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巫辭臉上為數不多的猶豫也被捨棄了。
懷裡的符紙在剛才的受傷中一併被刺破無法再使用。
但是誰說必須得用符紙才能使用符咒的?
巫辭的手上滿是鮮血,神師是奔著要他命去的,被砍斷了手也不忘用靈力控制著匕從他的身上拔出。
滿是鮮血的手也方便了他,不需要再弄出傷口。
鮮紅的血在指尖上,在空中用靈力勾畫出了符咒的樣式,緩緩流動的血紅色液體,散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巫正清一驚:「不好,快打斷他!」
說著,他便舉起青銅劍往巫辭的心臟刺了過去。
「小辭!」
正和神師打得天崩地裂的檀斐,實際上一刻也沒有轉移過放在巫辭身上的注意力。
檀斐瞬間凶性大發,一掌將神師的半個肩膀都打碎了,接著就要往巫辭的方向瞬移。
「呵,原來你也會有這麼著急的時候啊,那就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在意的人如何悽慘地死去!」神師的臉上出現了無比怨毒的表情,她一個閃身,迅擋住了檀斐的去路。
「滾開!」
檀斐雙眼通紅,渾身散發出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殺意,在這樣強烈的威壓之下,神師的身體竟然出現了寸寸裂開的皸裂!
神師大駭,忍不住脫口而出:「怎,怎麼可能!你應該還只是個妖魔才對呀!」
喊出這一聲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但是將心思全部放在另一邊巫辭身上的檀斐沒有在意她的這句話。
反而是巫辭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眸光微動。
他的臉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但是並沒有多少的虛弱,面對族人們對他刀劍相向的背叛也未曾崩潰。
眼看著漸漸要刺破他的身體,他也沒有任何準備後退的動作,只是將手裡的最後一筆畫完。